若說因陀羅的俊猶如深邃的夜, 那麼三日月的美就像深沉的海。
饒是秦尋真見過美男無數,也不得不承認“天下最美之劍”的風華, 確實絕代。
一身寶石藍的西裝西褲,鋥亮的黑色皮鞋, 白襯衫搭配香檳色的領帶, 胸前還彆著一支白玫瑰。
深藍泛黑的發絲半是挽起、半是落下,發膠塑體、摩絲定型,有著英倫紳士的“禮”,也有著風流浪子的“野”, 更有著平安風骨的“雅”。
左臉的“溫潤如玉”,右臉的“狂放不羈”, 被他個人的高顏值奇異中和, 形成了一種溫吞又不失鋒利的美。
粗看的震撼,細品的驚豔。
三日月,擔得起“最美”的頭銜,也承受得起最高的讚歎。
隻是——
“姬君,蹦迪嗎?”
秦尋真:……
講道理, 美人,在金碧輝煌的遊輪盛宴中,你穿得人模狗樣,不該斯文有禮地說一句“女士,我有這個榮幸能邀你共舞嗎”?
像“蹦迪”這種接地氣的話語,雖話糙理不糙,但適合嗎?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你說這適合嗎?啊!
秦尋真皮笑肉不笑:“道理我都懂,三日月,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你是怎麼從拍賣區逃出來的?”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鶴丸和三日月都被抽走了靈力,沒個三五天根本恢複不了吧?
三日月感慨萬分:“逃?不,我從不逃。隻是順著姬君所在的方向前進而已。”
秦尋真:……
實際點,兄弟,騷話不要那麼多==
秦尋真:“道理我都懂,三日月,你再給我解釋解釋——你這從頭到腳一身高檔定製是從哪兒搶來的?”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刀劍化形後穿得是出陣服吧?
三日月:“搶?不,我從不搶。隻是站在走廊口衝一位女士禮貌一笑,她就熱情邀請我和鶴丸殿去試裝呢!”
秦尋真:……
“哦,對了,這是她的名片。”三日月從口袋中夾出一張鍍金的名片,塞進秦尋真手裡,“似乎叫‘卡桑德拉’,是什麼導演來著?”
原諒平安老刀的英語水平,他隻能聽懂幾個膚淺的詞彙。
秦尋真接過名片:……
好家夥!Cassandra,國際著名導演!
在這個21世紀,她執導二十年,共完成五部作品,每一部都很優秀、視效極佳。
但因個人偏好,每一部都注重“男色”的表達,以及“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情感狩獵”,又因選角不以白人為主,更偏好亞裔等因素,最終導致每一部影片都與獎項錯肩而過。
不過,無獎卻無損她的口碑。
秦尋真:“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三日月:“她一直很激動,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所以,我全程的話是‘oh,yes’、‘ht’、‘OK’、‘very good’。”
“不斷重複、循環,保持微笑,每隔十秒點一次頭。”
“最後,那位女士帶著一臉夢幻的表情,放過了我。”
秦尋真:……
秦尋真乾巴巴道:“你的英語表達水平真的很棒棒哦。”
三日月微笑:“是啊,我最後還對她說了句‘goodbye’。”
哪像鶴丸殿,開場就是“狗的貓嚀”、“狗的阿福特奴”、“狗的醫胃寧”,嚇得那位女士看了好幾眼手表。
秦尋真:……
學好英語,真的很重要==
“所以,姬君,蹦迪嗎?”
秦尋真:……
三日月笑著摘下西裝上的白玫瑰,遞到秦尋真麵前:“金色很襯你。”而金色與深藍的交相輝映,正是“三日月宗近”的配色。
古樸、大氣、深沉又帶著一種鋒利的張揚。
秦尋真接過了花:“白玫瑰啊……”
白玫瑰是求愛之花,意味純潔的愛,也暗示著“我足以與你相配”。
“挺彆致的,你還是頭一個送我白玫瑰的男人。”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秦尋真這種刀鋒般絕豔的女人,就該襯大紅大紫的花束。而秦尋真這麼多年來,收到的花也多是怒放的紅玫瑰。
當然,發麵饅頭除外,這狗貨喜歡送她菊花。過節一束菊,祝她死得早!
恰好,她也特彆喜歡送他紙花,尤其是紙花堆成圈、中間寫個“奠”的那種,誰怕誰啊,互相傷害啊!科科!
秦尋真沒拒絕三日月的邀請,轉而拉著他一同滑入了舞池。隻是,嗩呐手阿修羅歇業了,樂團的高雅之聲開店了。
舞池中的男女翩然起舞,秦尋真和三日月一臉嚴肅。
秦尋真:“會跳華爾茲嗎?”
三日月:“不會。”
秦尋真:“彆慌,把跳舞當成一次演習。握住我的手,攬住我的腰。我的腳會不停地去踩你的皮鞋,你要做的,就是不停地躲我的腳。”
三日月:……
然後,三日月的皮鞋被踩禿了==
三日月:……
秦尋真心滿意足:啊,終於嘗試了一回踩男人AJ的快感!
殊不知,遊輪之中歌舞升平,而甲板之上已經劍拔弩張,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彼時,正值夜晚十點左右,宴會已正式開始,“榮倉”家的掌權者交接正在進行中。待十一點整起,就是新掌權者與各方的互動、聯係。再接著,是音樂盛宴,更是舞會的**……
可在這個本該返回大廳的節點,幸村精市突然被一夥人扼住了咽喉、捂住了嘴巴,企圖將他拽向陰影處。
他發誓!
他隻是一名普通的國中三年生,從未與人結怨,更沒有生死大敵。幸村家的子弟,從事的全是與藝術相關的職業,談什麼樹敵?
怎麼會……有人……要殺他?
是的,有人想殺他。
意識到“殺”這個念頭的那刻,幸村精市的表情幾乎是錯愕的。然而事實是,那三個男人,從懷裡掏出了短刀——
“鏗!”
刺耳的兵刃交接聲突兀響起,伴隨著金色火花的迸射,一隻手摁上了他的肩膀,將他拽向身後。
一柄泛著寒芒的太刀直接架住了短刀的進攻,鶴丸的金眸冷靜沉穩,手上的動作毫不含糊。
他還作女裝的打扮,還穿著雪白的蛋糕裙。
當他急速躍起,架住短刀的那刻,無形的氣浪層層傳遞,雪白色的蛋糕裙翻飛著漣漪,顯得清冷又絕美。
幸村精市一愣:“漩渦桑,你不是……”去拿飲料了嗎?
鶴丸:“到我身後。”
“鏗鏗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