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鳴差點繃不住表情,她啞聲半晌,像是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最終,她無措地低下頭:
“表姐誤會我了。”
沈玉案代替蘇韶棠回答:
“那就請趙姑娘日後不要再說些令人誤會的話。”
趙慧鳴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她堪聲說:“慧鳴謹記。”
她在這裡根本待不下去,說完這句話,就忙忙請辭。
離開前,趙慧鳴回頭看了眼沈玉案,心中隻覺得世人都瞎了眼,才會說安伯侯乃翩翩君子,分明這夫妻二人沒有半點風度!
裴時慍看熱鬨不嫌事大地笑道:
“侯爺的桃花真是多。”
沈玉案不緊不慢回話:“聽說那日雲姑娘給裴公子送了親手做的香囊?”
裴時慍臉上的笑一僵,他生平第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中嘔得要死,偏生沈玉案哪壺不開提哪壺,擺明了是故意的。
沈玉晦又回想起那日情景,壓根沒遮掩地笑出聲。
裴時慍輕嘖了聲,他抬眼掃向四周,得,就他一個外人。
蘇韶棠在意識中和係統道:
“這兩人半斤八兩,有必要嘲諷對方嗎?”
【……沈玉案才不是!】
差點忘了,係統根本就是沈玉案的粉絲頭子。
蘇韶棠一臉嫌棄地看著二人,沈玉案立刻意識到,他和裴時慍互相詆毀,不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他及時地選擇閉嘴。
蘇夫人看見這一幕,很快就尋借口離開,未曾摻和進他們的話題。
蘇韶棠這才看向裴時慍:
“你閒得慌?”
沈玉案和沈玉晦來找她,這很好理解,但裴時慍沒事跟著瞎湊什麼熱鬨。
裴時慍一副驚喜的模樣:“夫人聰慧,我一見侯爺,就覺得跟著他會有樂子,這不果然湊上了熱鬨!”
他說得坦誠,全然不顧當事人聽見是什麼感受。
沈玉案淡淡地覷了眼裴時慍。
蘇韶棠無語。
就裴時慍這張破嘴,怨不得原文中,沈玉案和裴時慍是死對頭,誰也看不慣誰。
說來奇怪,沈玉案身為安伯侯,哪怕朝中官員見到他都得敬重三分,偏生裴時慍一個白身,卻敢三翻四次地招惹沈玉案。
裴時慍還要說些什麼,沈玉案直接打斷他:
“夫人,宴席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被打斷話頭的裴時慍不以為然,蘇韶棠也的確懶得搭理他,她討厭麻煩,而裴時慍熱衷於製造麻煩,所以,注定了她不喜歡裴時慍。
一行人前往前廳,途中,蘇韶棠問係統:
“到現在,還不說嗎?”
拿到請帖時,蘇韶棠是不想來參加這次壽宴的,但在三日前,係統頒發了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前往國公府慶壽。
任務獎勵:50積分。】
這是係統獎勵積分最大方的一次,大方得有點不太正常。要知道,係統除了在沈玉案一事上,壓根不會管她做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係統一言難儘:【我記得宿主看過原文。】
原文?
蘇韶棠忽然想起什麼,沈玉案一直關注著她,見她神色突變,當即詢問:“怎麼了?”
話音甫落,就聽見國公府亂了起來,喧嘩聲漸漸傳來。
沈玉晦立即閃身到蘇韶棠左側,和沈玉案一左一右護住了蘇韶棠。
幾人抬頭看去,裴時慍攔住了一個婢女:
“府中發生了何事?”
婢女慌裡慌張地:“奴婢也不知,好像是老爺忽然暈倒了!”
幾人震驚地對視一眼,沈玉案不著痕跡的皺眉,他拉住蘇韶棠,低聲說:
“我們去看看。”
蘇韶棠身為國公府的外孫女,不論如何,都該快點趕過去。
裴時慍隻能無奈地停住了,他再混不吝,也知道這種場合,他不能亂來。
蘇韶棠一言不發地跟著沈玉案往正院走。
但實際上,她腦子亂糟糟的。
原文中,這個時候國公爺病重,將要不久於世,所以國公府未曾大辦壽辰。
而國公爺病重的原因,原文中一直說是因為顧姨娘病逝,才會悲慟下垮了身子,也因此,後期國公府對原身的態度才會有點說不出的微妙。
現如今,顧姨娘體內餘毒已清,按理說,這一係列的事情不該再發生了才對。
係統默默道:【係統無法乾涉文中人物正常的生老病死。】
——正常的生老病死。
係統是在告訴她,國公爺並非是因顧姨娘的死才會垮了身子,頂多算是個引火線。
那原文中,原身因國公府受到的委屈,不過是妄加之罪。
蘇韶棠的情緒有點複雜,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慌。
原身的配置讓她有點陌生的熟悉。
她是父母老來得女,上麵隻有一位大哥,她有外婆,但她記憶中,從未出現過外公,在她出生前,外公就已經去世了。
蘇韶棠等到正院,她看見了蘇夫人,蘇夫人捂住嘴,靠在蘇侍郎懷中,幾乎快撐不住身子。
蘇韶棠沉默下來。
她越過眾人,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邱國公。
屬於原身的記憶現在也冒了出來,蘇韶棠驟然攥緊了一旁沈玉案的手臂。
沈玉案隻以為她是在擔心國公府,安撫般地輕拍她的肩膀。
隻有蘇韶棠知道她忽然攥住沈玉案的原因。
像,太像了。
如果將邱國公的胡子和長發去掉,他和外婆家掛在牆上的那張照片幾乎一模一樣。
蘇韶棠有點迷惘。
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嗎?
係統明知她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做任務,為何還要偏偏要選擇她做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