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梳妝時,蘇韶棠才發現今日的係統有點沉默。
它居然沒有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就通報積分詳情,安靜得讓蘇韶棠以為換了個係統。
“係統?”
係統的聲音姍姍來遲:【在。】
蘇韶棠納悶:
“你心虛什麼,昨晚做賊去了?”
【沒有!】係統一想到沈玉案這麼早就意識到宿主並非原身,數據都快紊亂了,又怕宿主發現不對勁,它忙忙播報:【積分合計:162積分。】
蘇韶棠動作一頓:“你數據亂了?”
係統頭皮發麻,反應激烈:
【怎麼可能!】
蘇韶棠嚇得一跳,沒好氣道:“不可能就不可能,你鬼叫什麼!”
係統不敢吱聲。
蘇韶棠:“昨日積分才一百三,一夜漲了三十積分?”
係統也知道有古怪,才不敢一開始就通報積分詳情,但這個數據是瞞不住宿主的。
係統隻能實話實說:
【……昨晚男主情緒波動得太厲害。】
蘇韶棠噎住,係統趁機溜走,蘇韶棠沒管它,隻是納悶,昨晚發生什麼了,能讓沈玉案情緒起伏這麼厲害?
絡秋伺候她梳妝,覷見梳妝台上的錦盒,掩唇道:
“夫人可要戴這支寒梅墜月簪?”
蘇韶棠從銅鏡中覷她:“一支簪子罷了,你什麼時候也這麼附庸風雅了?”
給個簪子起了個這麼花裡胡哨的名字。
絡秋臉紅,羞惱地嗔向夫人:
“奴婢想著,這是侯爺送給夫人的,再普通的物件也得起個高雅的名字。”
蘇韶棠說不過她,絡秋又道:“現在進了三月,各處梅花都將落了,今日夫人穿得也是身梅霜襦裙,奴婢覺得這枚玉簪剛要配襯。”
那支玉簪到底是戴上蘇韶棠的青絲間,起身時,蘇韶棠不由得朝銅鏡看去。
稍顯模糊的銅鏡中印著女子的模樣,頭頂的那支玉簪格外顯眼,女子臉頰白皙,將人襯得越嬌了些。
蘇韶棠堪堪收回視線。
出了聞時苑,蘇韶棠發現,昨日她吩咐掛好的那些燈籠,都好生地掛在院前,好像有人刻意叮囑過,下人們還尋來些珠簾一同裝飾,現在這聞時苑當真是一點都不寡淡了。
見夫人心情不錯,絡秋試探性地詢問:
“夫人覺得明日是否該給侯爺回個禮?”
蘇韶棠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糾結了下:
“我還得給他回禮?”
絡秋見有希望,忙不迭道:“禮尚往來,夫人何時占過便宜?”
蘇韶棠覷了她一眼,她心裡清楚,這滿府邸的人都盼著她和沈玉案好,她輕挑眉梢:
“我考慮考慮。”
絡秋得了這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就在蘇韶棠考慮到底要不要給沈玉案回禮時,一個消息傳遍京城。
——邱國公去了。
很快有人將消息遞到安伯侯府,蘇韶棠還沒反應過來,常管家就帶著人趕到聞時苑:
“夫人,侯爺說讓您先換身衣服,他馬上回府接您。”
夫人是邱國公的外孫女,是要立刻趕去國公府的。
好在絡秋心思縝密,將國公府的事一直記在心上,很快翻出一套白色的襦裙,鏤空紗上衣,外罩著藕色短褂,底下是藕白色的長裙,幾個婢女不慌不亂的伺候蘇韶棠更衣。
絡秋端來一份糕點:
“夫人快用些,奴婢讓廚房備了粥,這一去國公府,明日恐怕都回不來,期間怕是沒有什麼熱食入口。”
蘇韶棠是真的不知守靈有哪些規矩,見絡秋這麼慎重,臉色都不好了。
不會真的要餓到明日吧?
她喜歡糕點,但平日中控製飲食,用得一貫少,現在難得沒有講究。
沈玉案回來時,就見婢女端著一盤糕點,而女子一塊接著一塊地往口中塞,順便得抿口米粥,半點他想象中的悲痛欲絕都沒有。
沈玉案有片刻想笑。
聽見動靜,蘇韶棠回頭,招呼他:
“要不要一起吃點?”
沈玉案走近,糕點都在蘇韶棠跟前,他稍湊近,蘇韶棠沒有多想,直接將手中的糕點遞過去,沈玉案低頭咬下,唇瓣似乎碰到女子指尖,還存了些溫熱。
兩人都是一愣。
遂頓,兩人回神,都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蘇韶棠嗔惱了他一眼,故作嫌棄伸著手:
“都是口水。”
分明是沒有的。
但沈玉案仍是臊得耳根發紅,他覷向夫人的手,上麵沾了糕點,許是混了口水,但也分不清是誰的。
沈玉案喉結不著痕跡地滾動了下,他無奈地掏出手帕,將夫人的手指一根根擦乾淨:“是我臟了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