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曾料到禁軍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林子救駕,元妃不能及時控場,她被迫地隻能待在原處。
在迷藥被揭穿時,元妃看向蘇韶棠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蘇韶棠當然注意到這個眼神,事發後,元妃的舉動一點點浮現在她腦海中,蘇韶棠陡然意識到——元妃想支開所有禁軍。
林中許是對這些禁軍早就做了埋伏。
而且,誰都知道,聖上敢以身做局,依賴的就是安伯侯。
想通這一點,元妃的目的就不言而喻。
蘇韶棠冷下了臉。
如今林中的情景卻是不好。
聖上和沈玉案早就打算,隻等他們亂動時,將人拿下,但誰知過程中出現差錯。
在沈玉案護著聖上要離開時,一堆猛禽忽然發狂地衝出來,四周護駕聲慌亂響起,不少人被踩踏而死,弓箭對猛虎好似不起作用,猛虎不知疲憊地向前衝來。
隊伍不知不覺中被衝散,但猛虎似乎隻奔著沈玉案和聖上的方向而來。
禁軍攔在二人前麵,忽然,沈玉案隱約聞見些許香味,很淡,在血腥中幾不可察,但沈玉案臉色驟變:
“皇上身上帶了什麼?”
崇安帝皺眉,他敏銳地察覺到沈玉案此時的問話代表了什麼。
倏地,崇安帝想起什麼,來不及解釋,他直接扯下腰帶,脫掉身上外套。
但香味仍在崇安帝身上,崇安帝臉色冷沉:
“褻衣也是元妃親自做的。”
他今日穿的騎裝和褻衣都是元妃親自做的,不怪崇安帝不謹慎,他往日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而且,元妃侍奉了他近三十年,一貫得寵,崇安帝待她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
謀反的二皇子,他都隻是圈禁。
知曉今日後,元妃會性命不保,崇安帝就生出了一分心軟,沒有拒絕元妃替他穿衣洗漱。
沈玉案低罵了聲。
他很少有這種情緒失控的時候,也不知他罵的是誰,總歸四周嘈雜,聖上也沒聽清。
顧不得這是野外,也顧不得尊卑,沈玉案緊迫冷聲:
“恕臣失禮!”
猛獸的破壞力有多強,沈玉案一點都不想知道,眼前他帶來的禁軍死傷漸多,他直接上手扒了聖上的衣服,然後解開外衫,披在崇安帝身上。
但這些不行,必須有人引開猛獸群。
不過瞬息,沈玉案就有了主意,他冷聲:
“傅晌,保護好皇上!”
話音甫落,他拿著聖上的衣物,朝相反的方向快速跑去。
他一動,除了些許零散的動物,其餘猛獸群都朝他狂奔而去。
須臾過後,四周安靜下來,傅晌護著聖上,聲音艱澀:
“侯爺他……”
崇安帝臉色冷沉:“出去,召人進林。”
為引君入甕,他們帶進林中的禁軍並不多,甚至一大半的禁軍都在對抗鎮北軍。
崇安帝很清醒,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麼,護好己身是第一位,否則,他身死,今日護他的人都活不了。
傅晌抹了把臉,不再廢話,和其餘禁軍護送聖上出林。
********
崇安帝從林中一出來,蘇韶棠就看見了他,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
蘇韶棠猛然站起,她視線快速掃了一圈。
沒有!
她沒看見沈玉案!
蘇韶棠臉上血色刹那間褪儘,她身子晃了下,絡秋和蘇夫人連忙扶住她。
甚至,連聖上對元妃和裴夫人的處置,她都沒有聽見。
蘇韶棠腦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但很快,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問:
“沈玉案呢?”
場內隻有崇安帝的聲音,她這一聲格外顯著,叫四周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朝她看去,女子靠絡秋和蘇夫人才能站穩,她穿著騎裝,但秋日冷,披了件紅色狐絨的披風,如今那鮮豔的顏色隻襯得她臉色越發慘白。
崇安帝沉默片刻:
“安伯侯為護駕,獨自吸引獸群進了林深處。”
隻解釋了這一句,崇安帝就立刻吩咐禁軍進林中救人。
蘇韶棠轉身就走。
絡秋驚呼:“夫人!”
叛亂已被鎮壓,但林中現在並不安全,蘇夫人也要攔住她,但這一刻,蘇韶棠的動作很快,她幾乎快速地搶過一匹馬就翻身而上,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騎馬消失在了林中。
崇安帝現在還穿著沈玉案的外衫,他想起元妃的所作所為,再見蘇韶棠不顧生死要進林救沈玉案的模樣,陡然怒聲:
“還不快追!”
等麵對元妃的哭求,崇安帝臉上冷然,沒有半分憐惜。
蘇韶棠沒有失去理智,沈玉案讓她跟著蘇夫人時,她乖乖聽話,是因為她知道對於鎮壓叛亂一事,她幫不上忙。
而現在,她執意要進林,是因為知道她會比其餘禁軍更快地找到沈玉案。
林中深處就是後山,皇家圍場很大,禁軍想將整個圍場都搜索完,沒有一日一夜的功夫根本完不成。
但蘇韶棠等不起。
沈玉案如果進了後山,隻會更加危險。
蘇韶棠沒有耽誤:“把沈玉案的位置告訴我。”
【位置已顯示,扣除一百積分。】
一個紅點出現在蘇韶棠的視線中,她根本沒去看係統說的話,在她和沈玉案真正圓房的時候,她的積分早就破了五百的數值。
彆說一百積分,哪怕扣除所有積分,她都是要找到沈玉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