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看著桌上陡然騰空飛起來的筷子,第一反應是自己因為連續加班了一個禮拜,產生幻覺了。
他伸手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然後發現筷子仍舊飛在空中,甚至還越飛越高。
安室透看夠了伊達航那副震驚的模樣,笑眯眯地在一旁解釋道:“班長,鬆田就在這裡,是他把筷子拿起來的。”
伊達航:“......”
伊達航言難儘地看了安室透一眼:“明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這不會是你故意安排的魔術吧?在筷子上吊著透明細線?”
伊達航越說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伸手將那根筷子拿起來,仔細看:“嗯,沒有細線吊著?難道裡麵裝了吸鐵石之類的東西?”
鬆田陣平此時正有些小費力地舉著那更對於他現在的個頭來說過於長的筷子,結果猝不及防間手中抱著的筷子被伊達航大力抽走了,鬆田陣平整個人也不由得順著那股力道踉蹌了一下。
安室透注意到鬆田陣平那麼小一個人踉蹌了一下,眼看就要臉著地,心中頓時一咯噔,下意識伸手要去接住他。
當然撲了個空。
雖說鬆田陣平現在十厘米的大小看上去很脆弱的樣子,但他還會飛呢!
鬆田陣平在空中打了兩個滾穩住了身形,騰空飛起。
安室透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是在他“借走”鬆田陣平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意外,烏丸熏肯定會和他生氣的......
伊達航見到安室透傾斜著身體撈空氣的詭異模樣,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緊,一顆心越發往下沉:“安室,你這是在乾什麼?”
看來降穀他在精神方麵的問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得多啊。
這種程度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更何況降穀現在還在進行秘密潛入調查工作,說不定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便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伊達航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今天他就算是綁,也要把降穀綁到醫院裡去!
然而下一秒。
伊達航突然感覺到頭皮一疼。
“嘶!”伊達航摸了摸頭頂,手中多了一小撮短發。
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麵!
不過之前那次的痛感沒有現在這麼明顯,那次他還以為是自己熬了兩個通宵所以掉發了。
可這次是怎麼回事?
頭皮上明顯的同感,就仿佛有人在故意拔他的頭發一樣!
“噗。”安室透悶笑了兩聲,“剛才是鬆田他在拔你的頭發。”
伊達航:“?”
鬆田?
伊達航下意識就覺得降穀又在發癔症了,但是......
他緩緩低頭看向手中的那一撮頭發。
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伊達航堅定的唯物主義觀有一瞬間的動搖。
難不成真的是鬆田他的靈魂在作怪嗎?
而就在伊達航內心發生動搖的時候,他突然隱隱約約看見,眼前好像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伊達航:“!”幻覺嗎?伊達航揉揉眼睛再看,發現這個身影更加清晰了。
天哪,這個熟悉的身影!
是、是鬆田陣平!
怎麼會!他真的沒看錯嗎!
究竟是他傳染到了降穀的癔症,還是說......降穀他其實沒有被騙,精神方麵也沒有出問題,鬆田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伊達航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驚得他大腦空白一片。
恍惚間,伊達航仿佛聽到了“哢嚓”一聲的聲音,是他心中那堅定的科學觀破碎的聲音。
鬆田陣平的身影越發清晰,直到完完全全呈現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嗨,班長,好久不見。”鬆田陣平飛在與伊達航的眼睛齊平的位置,酷酷地拿下墨鏡,懶洋洋朝伊達航揮了揮手。
伊達航:“......”
他心中響起了接二連三的“哢嚓哢嚓”的聲音。
他那已經碎成八片的科學觀,這回徹底碎成了一堆渣渣,粘也粘不起來的那種。
伊達航瞪著一雙豆豆眼,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室透心滿意足地看完了這一出#班長世界觀破碎#的好戲,這才起身按住伊達航的肩膀,讓他坐到他旁邊的座位上。
“伊達班長,眼見為實,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安室透微笑著,語氣中帶著調侃。
伊達航終於從那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雙手環胸立在空中的鬆田陣平,空白一片的大腦,驟然湧起了無數多的疑問。
所以之前和他和降穀語音聊天的那三個人,真的是鬆田、研二和景光?
那個玄幻的亡靈世界的設定,也是真實存在的?
還有......
在一大堆的問號中,伊達航下意識脫口而出了一個最大的疑問:“鬆田,你怎麼變得這麼小隻了?”
安室透:“噗!”
安室透十分慶幸此刻他並沒有喝水或者吃東西。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一個踉蹌,差點憑空栽倒。
久彆重逢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嗎?啊?!
竟然這麼形容他!
鬆田陣平那頭蓬鬆卷翹的小卷毛往上炸了炸,黑著臉:“我樂意!真抱歉礙著你的眼了!”
“咳咳咳。”話一說出口,伊達航就意識到這話說的不中聽,戰略性地虛咳了兩聲,“鬆田,重新看到你這副模樣,我真的還挺懷念的......”
伊達航說這話不是為了轉移話題。
他是真的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