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傅臨山1(2 / 2)

傅臨山:“你叫什麼名字?”

“季糖。”

“行。”傅臨山若有似無地點頭:“你今晚先和我睡吧,明天給你安排一個職位。”

他的連本來很多人的,可惜一個個都死去了。剩下的這些人,每一個都很重要,不能再少了。

“和、和你睡……?”季糖愣住。

“嗯,沒那麼多被子和草席。”

季糖:“……”

*****

入夜。

休息時間到後,為了防止被敵人發現,營裡的燈光全被熄滅,而且還要留幾個人在外麵輪流站崗。

季糖洗了一把臉後,便來到傅臨山的帳篷裡。

傅臨山雖說是連長,但又擔任著比連長更重要的職位——軍醫。

上前線的時候,一整個軍隊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裡。

在這個時代,受傷是常事,但有沒有人幫忙治,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兵源越來越少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有不少人都會受了傷之後,然後活活等死。

季糖在帳篷裡看見很多醫療用的器械,還看見一本全英文的醫療書。

季糖記得傅臨山的學曆挺高的,如果沒有戰爭,季糖覺得他可能會在大學裡當醫學教授。

可惜。

傅臨山注意季糖盯著這些東西看,淡聲道:“對了,你的腳受傷了,幫你包紮一下。”

季糖這才想起自己的腳被彈片割傷,可能因為疼習慣了,他險些忘記這件事。

“嗯,謝謝傅先生。”

傅臨山讓季糖坐在床上,他半蹲下身,撩起季糖的半邊褲腳。

少年的腳腕很瘦,仿佛輕輕地一擰就會斷掉。腕骨覆蓋著一層血汙,有些傷口要化膿了,如果不及時處理會感染的。

“要把傷口裡的彈.片碎末給清理出來,麻藥這些肯定沒有的,你得忍一下。”男人淡聲道,一邊找出醫療箱,準備好消毒工具和醫療器械,修長白皙的手也戴上了透明的醫療手套。

在這個時代,為傷員治病應是簡單粗暴,可傅臨山是軍隊裡出了名的潔癖。當然,這也有個好處,他手下的傷員傷口感染率幾乎是零。

季糖:“…………好。”

他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傅臨山為季糖的傷口周邊做好消毒後,便拿起鑷子,準備一一將嵌入皮肉裡的彈片挑出來。但當鑷子碰到肉時,季糖的身形猛地一顫:“嘶——”

傅臨山抬起頭,挑眉:“怕疼?”

“嗯。”

傅臨山的身體向前傾,向季糖那邊靠近了一些:“疼的話,就咬著我的肩膀吧。”

季糖這個位置,除了能看見對方剛硬的下顎輪廓外,也能觸碰得到對方的肩膀,能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當然不會咬。

不過當鑷子挑向肉時,他還是忍不住咬向傅臨山的肩膀,以此來緩解疼痛。他雖然是隔著軍裝咬對方的肩膀,可他仍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滾燙、溫暖,像一顆太陽。

季糖之前也碰過傅臨山,但對方是厲鬼,身體冷得不像話。

傅臨山將所有彈/片挑出來後,季糖的額頭早已布滿密密細汗,眼睛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眼角和鼻尖也紅得很,像是狠狠地哭過一般。

傅臨山利索地為季糖的腳腕抹上藥,然後紮好繃帶:“行了。”

腳腕上血汙帶來的粘膩和疼痛,終於減少了不少。

季糖輕笑:“謝謝傅先生。”

“不謝。”

傅臨山摘下手套,整理好醫療箱。他瞥一眼床鋪,道:“你先睡吧,我看會書先。”

“嗯。”季糖也有點困了,他點點頭,乖乖地躺下床。

這床是傅臨山的,所以床上滿是男人的氣息,那是一股很淺淡的消毒水味,透著冰冷和疏離。

季糖偏過腦袋,看見男人坐在臨時搭建的桌子前,翻看起一本書。

傅臨山戴上了季糖很熟悉的細邊金框眼鏡,擦得一塵不染的鏡片泛著微光,呈得鏡片底下的眼眸很冰冷。

季糖看著他,忍不住問道:“傅先生,戰爭結束後,你最想回家做什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傅臨山一頓,他思索片刻,淡聲道:“想繼續學醫吧,一邊工作一邊準備出國留學。”

季糖點點頭,繼續問道:“傅先生,我從彆人那裡聽說,你會演皮影戲?”

“嗯,小時候跟著爸媽學的。”傅臨山抬起眼眸,看向季糖:“你想看?你想看的話,有時間我給你演,我這裡有一套新的皮影戲。”

季糖一頓。

他記得那套皮影戲。

在季糖的那個時間線中,戰爭結束後,傅臨山再也沒能回家,隻有一套破舊的皮影戲和帶有血味的軍裝,跨過鴨綠江,回到故土。

【完整版見晉/江/文學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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