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喜歡你。”秦曉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愚弄自己，試探性地開口。
江璿沉默稍許。
秦曉曉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上下下過了一遍。
“不行嗎。”江璿歎息。
秦曉曉不明所以：“什麼？”
“既然，林靈晴可以……”
“那麼，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江璿聲音不大不小，不遠處的秦曉曉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秦曉曉才想起來，林同學還有作為自己的女友這一層身份。
對方突然提到林同學，秦曉曉第一反應是江璿是為了繼續留在自己身邊，不惜踹掉林靈晴上位，這樣一來，就能繼續一起了。
想到這裡，秦曉曉深感頭疼。
問題是，她和林同學隻是名義情侶。
現今，看江璿的意思，是想搞真百合。
“不可能。”
秦曉曉認真了。
不是秦曉曉對百合有意見，而是如果戀愛對象是江璿……
不難想象，以後的日子該多麼豐富多彩，險象環生。
“你代替不了靈晴的。”
秦曉曉誠懇而堅定地說。
不過，秦曉曉發現，叫林同學的名字，自己沒有比想象中的艱難。
江璿笑嘻嘻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這還能試嗎！
秦曉曉無話可說。
“你舍不得她？”
見秦曉曉親密地喚著姓林的名字，隨即陷入沉默，江璿以為秦曉曉對姓林的感情深厚，眸中閃過暗芒。
江璿扔掉玫瑰花，臉上半明半昧，分明浸在陽光中，卻讓人不寒而栗。
少女一步步走近秦曉曉，嗓音甜美，猶帶蠱惑：
“沒關係，我可以和你地下情。”
“我不會告訴林靈晴哦。”
江璿當然不是真打算地下情，甘做小三，而是策略。
如果秦曉曉同意，那便說明她們並非忠於彼此，應該分開。
所以，江璿會把這件事告訴林靈晴，叫她們感情破裂，然後自己乘虛而入，奪回秦曉曉。
如果秦曉曉不同意，也無所謂，頂多是多問一句的事。
對此一無所知的秦曉曉，聽到江璿的話，驚得愣住。
秦曉曉不能淡定：“我是那種人渣嗎？”
“你就是這樣的人。”
“怎麼說我們也相處了十幾年，對你多少有點了解。”
“其實我本來不確定，但現在明白了。是誰都無所謂，隻要對你好就好了。和我交往，我也會待你溫柔，不強迫你，不說你不開心的話，如何？”
“我……”
秦曉曉剛想回答。
忽然，一道動聽慵懶的聲音從秦曉曉身後響起，江璿微微睜大眼。
“我聽到了什麼？有人在翹我牆角。”
林靈晴越過秦曉曉，走到江璿跟前。
林靈晴微笑，聲音低沉：“這我可不能當做沒聽見。”
“你呢，偷聽彆人牆角，不覺得害臊嗎。”
試圖拐彆人家的女友，被正牌當初逮住，江璿不顯慌亂，反而一臉愉悅。
她篤定道：“你怕了，你怕我搶走曉曉，不敢聽到她回複，否則你完全可以等到她說完再出來嘛。”
接而，江璿攤手：“看來你們間的感情，不過是海上薄冰，不堪一擊。”
秦曉曉聞言暗歎，這家夥太敏銳了。
該不會發現她們其實是假情侶吧？
“我是擔心曉曉，才過來看看，一來就聽到你圖謀不軌。”
林靈晴辯解完，和秦曉曉道：“曉曉，你先走，這裡交給我。”
“好，麻煩你了。”
秦曉曉依言離開。
江璿意欲去追，結果遭到林靈晴阻攔。
看著橫在麵前的手，江璿臉色陰沉，突然握緊拳頭，砸向她。
林靈晴抓住她的手腕，往反方向用力，將對方背對著自己，壓在一旁的石桌上，鎖住她的行動。
臉抵著冰冷的桌麵，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江璿轉動眼珠，注視林靈晴，一言不發。
“果然還是個任性的小孩啊，這可不行。”林靈晴彎唇：“就讓我教你，大人麵對問題，是如何圓滑地處理吧~”
江璿並不想聽。
她嫌惡地開口：“比起這個……”
“你想壓我壓到什麼時候？”
“不好意思，”林靈晴笑意不改：“我沒有受虐傾向，不能任由你撓傷我。”
“我要回家。”
江璿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
確認江璿未有攻擊意向，林靈晴鬆開了江璿。
江璿坐在石桌上，垂眸揉手腕。
良久，她道：“告訴秦曉曉，我再也不纏著她了。”
“還有彆的話嗎。”林靈晴問。
江璿想了想，手撐著桌子仰起頭：“還有‘對不起’。”
交代完，江璿跳下石桌，離開後花園。
執著了十多年，江璿極累，靠著不甘心才執著到現在。
現今，告白了，該做的都做了，但秦曉曉仍不接受，大概以後亦不會接受…江璿實在找不出一絲接受的可能性。
明知前方無路，依舊盲目奔跑，乃至一頭撞死。
或者，回過頭，死在秦曉曉眼前，令其一生記得自己……
很遺憾，江璿雖然覺得幻想十分美好，但沒有執著到這般地步。既然已不存在希望，不如早些放棄。
江璿無比了解，十多年以來，由於自己的糾纏，秦曉曉都不高興。
可江璿故意將其忽略。
愛是支配，是獨占。
一開始就錯了……
回到家裡，室內清冷，空無一人。江璿翻出數張照片，點燃火盆，輕輕地將照片一張張丟進盆裡。
江璿坐在沙發上，而後脫掉鞋子，弓起腿，手肘抵著腿，托腮凝視火盆。
火光在少女的瞳仁蔓延，一如朝霞，短暫且美麗。
盆裡，有兒時和秦曉曉的合照。
更多的，是秦曉曉的偷拍照片。
照片交錯疊於盆中，火舌舔過的地方，皆化作粉末。照片中表情或無奈或漠然的少女，漸漸儘被火焰吞噬。
——希望你今後有更好的表情。
——這是作為舊友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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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學校，教室中。
秦曉曉瞥向坐在一旁的林靈晴。
方才林靈晴告訴了秦曉曉，昨日江璿讓她帶的兩句話。
於是問題來了。
既然江璿不再糾纏她，那麼她和林靈晴，是不是可以不用當情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