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嚴雪遲還能安慰自己聽錯了。
但是第二次重複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見此當然沒有乖乖照做,甚至已經開始估算如果在這種狹小的空間和他動手,能有幾分勝算。
蘭瑟見他沒有反應,又一次開口道,“讓你把衣服脫下來換掉。我記得聯邦警部有一條規則就是禁止私人場合穿著製服,以免造成群眾慌亂。”
嚴雪遲低頭一看,果真腳邊有個袋子,裡麵裝著一套便服。
一時間有些尷尬,畢竟方才的話實在是太引人誤解了。
“下次說話倒是說清楚……誤會了誤會了。”嚴雪遲笑的十分勉強,趕忙拉下了後座的遮光簾。
衣服是新的,能看得出來用料都是最頂級的,隻不過沒有標簽,連價格都沒有顯示。剛熨燙過,上麵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花香,甚是宜人。
嚴雪遲一時間沒敢碰。
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準備拒絕這個要求,“那個,您看……”
話還沒說完,遮光簾倏地被打開,從前麵鑽進來了一個腦袋。
繃著個臉,一臉不悅的望著嚴雪遲,直勾勾的盯了幾分鐘,連眼都不帶眨的,目光也不曾移開半分。
蘭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拒絕的話都到嘴邊了,嚴雪遲愣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僵持了半晌,嚴雪遲為了自己的安全,選擇率先妥協,“好的,我換。”
遮光簾倏地又被重新合上。
嚴雪遲三下兩下除掉了身上的製服,伸手摸了摸這套衣服裡麵沒藏什麼不該藏的東西,才給自己套上。
本以為會過於寬大或是緊身,結果卻是意外的合適,跟貼身裁剪出來的一樣。
不過上一次和這個人見麵……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
自打畢業之後就再未聯係,連通訊方式都不曾留下。
“換好了嗎?”
“好了。”
蘭瑟單手將遮光簾打開,示意嚴雪遲坐到副駕駛座上。
任人宰割的魚肉選擇放棄掙紮,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然而剛一坐下,嚴雪遲隻覺得頭上忽然附上來了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掌,嚇得直往門邊躲。
“頭發亂了。”蘭瑟注意到了他的反應,淡然的解釋了一句。
“謝…謝謝。”嚴雪遲一時間躲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下次這種事情告訴我,我自己來就行。”
蘭瑟沒再接話,隻是對著控製麵板輸入了密碼,啟動了懸浮車。
“話說,好久不見。”嚴雪遲見著他默默啟動懸浮車,離開停車場,氣氛卻是沉默的可怕,實在是沒忍住,先一步開口。
“好久不見。”蘭瑟專心致誌的低頭看著手邊的操作麵板,長發遮住了半張臉,看不見臉上的神色如何。
“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嚴雪遲見著他似乎不想理自己,完全沒往心裡去。
“找你因為關於工作。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
嚴雪遲一時語塞。
見過不會聊天的,但能把氣氛聊死的,大概隻有他一個。
不過倒是放心了不少,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想必都是正事兒。
其實上車那會兒被勒令“脫下衣服”的時候,嚴雪遲的確有那麼一瞬間想的有點兒多。
“對了,那個錄像……”嚴雪遲總算是想起來了問題的關鍵。
這個驚天把柄還在他手上。
那個時候嚴雪遲記得……
蘭瑟問他願不願意一筆勾銷,兩個人不計前嫌。
嚴雪遲自然答應。
結果的確是不計前嫌了,也沒挨打或是受罰。
然而幾日後嚴雪遲收到一封信,蘭瑟寫的,說那個時候的事情,車上的行車監控正好都記錄了下來。還特彆無辜的表明自己也偶然翻到的。
嚴雪遲才不信他的“偶然”,不過也沒見過實物,很難斷定這話是挑釁的還是真有其事。
如果隻是威脅…嚴雪遲覺得自己畢竟把對方肋骨打斷了,隻是收到了個口頭威脅沒有受到實質性報複其實還挺幸運的。
不過自那之後的確相安無事,要不是今天,嚴雪遲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什麼錄像?”
嚴雪遲心想要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原因,他絕對不會把老老實實的自己鑽上車。
蘭瑟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抬起來了些頭,“哦。你不說我都忘了。”
嚴雪遲:“……”
嚴雪遲差點兒就信了他這鬼話。
“檢查記錄儀的時候,發現被無意拍攝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刪除了。這種東西留著對我沒有任何好處,畢竟我是被拍到正臉的那個,你最多隻露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