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
然而剛沒準備開口,蘭瑟似乎已經先一步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你養的小家夥對新環境有些警惕,有你的氣味它才肯乖乖睡覺。所以才把你的襯衫放在床上,這樣它才願意躺在我枕邊,彆想太多。”
嚴雪遲本來是打算等他手上的力道鬆懈幾分的時候直接一個暴起,送他半身不遂。
然而真到能反抗的時候,又忽然覺得有點兒下不去手。
甚至還有點兒愧疚。
“不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真的實打實的考察三天然後通宵趕結案報告。”
在安京星城郊貧民窟裡看見的細節,嚴雪遲不想過多回想。
和軍部勾結好了,讓警部的去探案就是過個場子。要是真的認真了,那才是當了冤大頭。
而且真要討論工作,嚴雪遲覺得也不應該和這個大紈絝討論。
“話說回來,多年不見,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而且我們以前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普通同學罷?”
聽到“萍水相逢”和“普通同學”這兩個詞之後,蘭瑟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
臨時標記和匿名資助學費的事兒怕是被他吃了。
“認真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說?先是提前給我看案件,再是請我吃飯,又是幫我養貓,講真我以前交往過的對象都不會這麼細心,你到底圖什麼?”
蘭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十指恨不得扣入他背後才算,“安靜。再多話加十分鐘。”
嚴雪遲聞此果真乖乖閉了嘴。
畢竟打傷皇親國戚,罰款和刑量也要相應加倍,如果對方沒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兒,嚴雪遲還是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的。
蘭瑟能感覺得到,嚴雪遲雖然沒動,但身子一直是緊繃著的,整個人也警惕的很。
交錯的呼吸聲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手環上忽然傳來持續性的響聲。
時間到了。
嚴雪遲聞此迅速爬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服,一把抄起地上的喵子,“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嚴雪遲幾乎是奪門而出,一路跑到車上,頓了好一會兒,心跳才基本平複。
信息素的作用實在是……
白日睡得多了,晚上便不是那麼困了。
回到家中之後,嚴雪遲坐在書房的桌案旁邊,開始構思結案報告該怎麼編才能顯得不是那麼敷衍。
然而不管怎麼想,怎麼逼著自己去集中注意力,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東西總是另外一幅景象。
肌膚上還留著信息素的味道。
沙啞的呼吸聲似乎還在耳畔縈繞一般,一閉上眼睛,腦內不自覺的就會繼續方才的場景。
不僅僅是相互擁抱。
甚至不僅僅是將頭埋在頸窩。
而是那種多有旖旎的意味,但卻又是含蓄的在進行。
明明前兩天剛推過抑製劑,現在看來,似乎又需要再來一針了。
這幅樣子,報告肯定是寫不下去了。
嚴雪遲沒再勉強自己,放下了手中的文書,跌跌撞撞的走回臥室,從床頭的抽屜裡找出了一支淺藍色的針劑。
隻要一針打下去,身上的溫度就會恢複到以往的狀態。
然而這一次嚴雪遲卻是猶豫了,遲遲沒有下針。
畢竟這一針下去,殘留的溫度也會隨即消耗殆儘。
其實被擁抱的感覺,不是那麼差。
甚至還令人有些眷戀,無論是在脖頸上腺體附近摩挲的腦袋,還是身上冷冽的氣息,都是能蠱惑心智的毒.藥。
果然是單身太久,連錯覺都能產生。
思量了許久,嚴雪遲還是將抑製劑放了下來。
沒再去克製呼吸的聲音,而是任著它們去發散蔓延,任著不受控製的陌生席卷全身。
畢竟以往這些感覺在發散之前,就被抑製劑扼殺在搖籃裡了。
又躺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艱難的側過身去開窗,好讓涼風吹進來。躺回床上又待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一隻手勾向了枕頭底下藏著的盒子,一手緩緩地挑開了襯衫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