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霍克先生不想, 能…能幫我再找一個alpha嗎?”嚴雪遲見他久久不回應, 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兒蘭瑟不禁有些不悅,“難道對於嚴先生而言, 不管是誰,都可以對你做這種事情嗎?”
“自然不是……不能使用抑製劑的話, 如果乾挺過去的話,我至少要耽誤五天的工作。結案報告沒寫,手環被醫生強.製掐斷了信號, 邵元他們聯係不上, 想必警部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嚴雪遲說完之後清了清嗓子, “被臨時標記是最劃算的選擇…隻要對方人品信得過的就行。”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工作?”蘭瑟對於這個答案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憤怒。
“……”
嚴雪遲剛想說些什麼, 隻覺得一雙修長的五指穿過了他的頭發,又轉到耳垂。
緊接著是脖頸處那塊兒比其他地方都更為熾熱的軟處。
腺體被觸碰的時候, 嚴雪遲下意識的一個顫栗。
然而這一次疼痛卻是沒有如期而至。
“這幅表情, 我會錯以為嚴先生想被我永久標記的。”蘭瑟在他耳邊留下這句話,才將腦袋埋到對方的頸窩裡, 又一次請求道,“可能會有點疼, 請問可以嗎?不過我會儘量輕柔的。”
“可…可以。”嚴雪遲記得自己以前沒有結巴的毛病, “快一點。”
“嚴先生是嫌我慢嗎?”
嚴雪遲以前從未聽過蘭瑟說過這種輕佻的話語。
尤其是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陳述這種話, 這種反差更是令人全身發麻。
倏地, 嚴雪遲隻覺得脖頸上一疼, 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外掙紮,卻是被緊緊的禁錮在寬闊的胸膛裡,怎麼都掙紮不出這個臂彎。
“放鬆。”蘭瑟見此騰出來一隻手,試圖在他背脊上安撫,“彆亂動。”
嚴雪遲這才稍微放鬆了些,默默地承受著這種疼痛。
雖然延伸到後期,也並不僅僅是疼痛。
脖頸上的腺體似乎是被麻醉了一般,疼痛化成了癢,連著心跳都加快的不少。
其實到這兒就已經可以了。
然而嚴雪遲能清楚的感覺到,蘭瑟似乎並不甘心就這麼鬆口。
兩個人離得很近,本就快的過分的心跳更是不受控製。
似乎隨時會跳出心口,急切的與對麵的人會和一般。
蘭瑟原本扣在嚴雪遲背後的手,已經開始不僅僅滿足於扣在背後。
“我有兩個小時的探視時間,臨時標記至於,嚴先生需不需要一點…其他的幫助?”雖然放過了嚴雪遲脖頸上的腺體,但蘭瑟依舊沒從他身上起來。
將他抵在背後的牆壁上,表麵上是輕聲詢問著,但實際上卻已經有準備先斬後奏的趨勢。
畢竟被朝思暮想的人,抱著衣服做出這種逾矩的舉動。
已經不是暗示,甚至可以當成邀請。
哪怕一向再是克製,要是見著這種場麵還是能做到隻幫對方臨時標記,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蘭瑟覺得自己需要看看醫生。
“每次靠著抑製劑想必很難受罷?而且特殊時期不定,還很可能會受到彆的陌生的alpha的影響。”
“現在有一種辦法,能讓嚴先生擺脫特殊時期不定的困擾,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
嚴雪遲剛想說些什麼,然而剛一張口還沒說出來話,刺耳的警報卻還是先一步鑽入了耳朵。
刺耳到連嚴雪遲這個耳朵不靈光的都想把助聽設備摘掉,以此規避這等噪音。
“十五號病房,病人心率超過120,各項指數波動異常,急需治療。”
“十五號病房,申請強製開啟監控。”
嚴雪遲這才意識過來,自己所在的就是那個十五號病房。
生命體征變化劇烈,是會引來醫生和監控開啟的。
比如心跳過快,有猝死風險的時候,手環上安裝的醫療係統就會自動自發警報。
反應過來之後,嚴雪遲趕忙將蘭瑟推開,匆匆攬好了衣服。
果不其然,剛扣上最後一顆扣子,門外的醫生和護士就衝了進來,衝著嚴雪遲疾步走了過來。
“病人家屬先出去。”
唾手可得的獵物竟是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被迫撒手,換了誰都會心有不甘。
蘭瑟也不例外。
“等等,我——”
“請家屬先出去。打擾醫療工作,對您的信譽有所影響。”醫生見著蘭瑟似乎還要說話,又板著臉說了一句,“給予家屬探視權是為了安撫病人情緒。不是讓你們——”後半句話醫生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抱歉,給你們的工作造成了麻煩。”受到訓斥之後蘭瑟原本是想反駁什麼,然而最終還是妥協的底下了頭。
嚴雪遲則是一直垂著頭沒會所話的那個。
事態發展成這個樣子,說來也是因他而起。
如果沒有開口提這種丟人的請求,現在應該就不會有這種尷尬的場麵。
“霍克先生,回去以後幫我轉告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讓他們先按著往常的步驟處理,我回去以後會再做計劃。”
聽到工作二字的時候,蘭瑟臉上的不悅明顯加深了好些,不過最終還是答應了,“好的。我會轉告他們。”
蘭瑟說完之後沒等醫生下達第三次驅逐令,趕忙走了出去。
蘭瑟一路徑直走到醫院的洗手間,走到隔間之後鎖上門,才算是冷靜了幾分。
如果那個時候警報不響,可能現在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原本蘭瑟認為自己是能克製的萬無一失的。
但有些事情一旦開了端,就不會滿足於淺嘗輒止的那麼一點。
就像被應允了臨時標記,就會渴求更多更過分的事情。
比如將他用生理上的羈絆拴在身邊,至於感情上,也可以無中生有。不過這種危險的想法到底不過是腦內的乍亮天光,心頭的躁動平複下去,這種感覺就不複存在了。
蘭瑟想到這兒,眯起眼睛,又一次將沾染過甜膩的指尖湊向自己。
反正還有至少三個月的鄰居關係。
要是把握的好,徹底轉換成同居關係,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一次從隔間裡出來的時候,蘭瑟已經將自己收拾的和往常無異。
除了肩頭傷處有些觸目驚心。
依舊是站的筆挺,軍裝打理的整肅。
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也清除了乾淨,又回到以往那副待人疏離禮貌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二十分鐘之前,這幅禁.欲的神色呈現出來怎樣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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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嚴雪遲做完了灼傷切除手術,總算是被準許出院。
但雖然是準許出院,也是在半個身子都包裹在紗布裡的情況下被回了安京星。
要不是臉沒破相,當真像個行走的木乃伊。
之前抑製劑用量過多,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用任何藥劑都必須經過醫生準允。
不過一個臨時標記還是蠻有用的,撐半個月不是問題。
就是和那個人住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著實是有點兒尷尬。
回到安京星之後嚴雪遲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部。
嚴雪遲希望在自己離開的這幾天之中,不要發生過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回到辦公室之後嚴雪遲先是整理了桌案上這幾日送過來的文件。
基本都是關於這次案件的調查進展。
從線索上來看,好像這個打著娛樂場所名號的實驗室隻是冰山一角。
嚴雪遲正想看的仔細一些,虛擬熒屏上先一步跳出來了一個彈窗。
“來自聯邦研究部審訊處:請嚴探長速來。”
嚴雪遲剛沒坐穩就又一次站了起來,朝著聯邦另外一棟大樓匆匆跑去。
工作了這麼久,其實嚴雪遲倒真的沒來過這棟大樓裡。
一個是因為研究部裡的工作保密性高,另外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嚴雪遲覺得這兒陰森森的。
無數具人類培養皿中的軀體,雖然是在沉睡,但給人一種不適感。
尤其是人造人對光線溫度要求很高,所以整個研究部基本昏暗一片,溫度也不是那麼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