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麼特殊含義, 還需要我進來才能說?”嚴雪遲聽完之後不僅進了門, 順手還把門帶上,生怕外麵的冷風對這個病號造成二次傷害。
跟著蘭瑟進屋以後, 嚴雪遲才發現兩邊雖然是對門,但格局完全不一樣。
寬敞許多倒是次要的。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幾乎四麵環繞的落地窗, 順著通往閣樓的樓梯看上去,上麵甚至連頂層都做成了能仰望星空的天窗。
雖然知道這些窗戶都是單向玻璃,外麵是看不見裡麵的, 但嚴雪遲還是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蘭瑟沒急著坐下, 而是先一步將窗窗簾合上, 才坐在了裡嚴雪遲至少有三人之隔的地方,不急不緩的解開了包裝盒子上的絲帶, 卻是沒急著拆開,“再給嚴先生一次機會, 當真不打算把它收回去嗎?”
“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嚴雪遲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不知道嚴先生是出於什麼目的贈送的。但通俗而言, 多用於表達愛慕之情,或者情人之間——”
“等等, 我還能收回來嗎?”嚴雪遲剛才還笑得出來,現在卻是比這個病號的臉色還要差上幾分。
說完之後, 嚴雪遲才發覺, 對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是以往那種冷冽到刺骨的目光。
是很柔和的垂著眸,神色雖然有些慵懶, 但卻專注的很。
“‘送出去的的東西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這句話剛才是誰說的?”
嚴雪遲:“……”
“我真的不知道, 絕對沒有彆的意思。”沉默之後, 嚴雪遲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兩句,“沒有特殊目的,隻是和你道個歉。”
“那是因為我家太熱,耳垂才紅的嗎?”
嚴雪遲下意識的用手將耳側的碎發撥了撥,似乎是想掩蓋什麼。
不過很快,嚴雪遲也意識到這個動作多少有些欲蓋彌彰,最終還是很不自在的放下了放在耳側的手。
“對了,昨天的事情,能請霍克先生不要說出去嗎?”
“什麼事情?”蘭瑟問完之後,瞧著嚴雪遲愈發攥緊的雙手和低垂著的腦袋,似乎意識過來了什麼。
“就是……”嚴雪遲一時間找不到委婉的措辭,整個人顯得有些拘束。
“這種人之常情的事情,我說出去做什麼?”蘭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興趣所在每個人都不一樣,當時隻是…有點驚訝,並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嚴雪遲繃緊的神經總算是鬆懈了不少。
“不過嚴先生為什麼會怕我說出去?”
為什麼怕。
因為怕舊戲重演。
嚴雪遲沒接話,依舊是垂著頭,沒敢抬頭去迎合蘭瑟的目光。
“是不是因為,之前有人這麼對你過?”蘭瑟的語氣很輕。
這種反常的反應,稍微有點察覺能力的兜捕捉的到。尤其對方還是最特殊的那個,稍微一個蹙眉都能衍生出無儘的猜測。
更何況這麼大反應。
沉默了良久,嚴雪遲才低聲否認道,“……沒有。”
嚴雪遲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但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之中能感受的出來,提起這種事情的時候分明不太情願。
“抱歉,問多了。”蘭瑟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再去追問。
嚴雪遲也坐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動。
過了好一會兒,才決定起身不再去打擾。
然而剛一抬頭,隻見著沙發對麵那頭,剛才還端端正正坐著的人,現在已經是歪七八鈕的躺著,呼吸明顯有些不太順暢。
雖然室內溫暖,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冷。
但要這麼一覺睡到後半夜,準定還是會著涼。
尤其是已經病了的,隻會病情加重。
嚴雪遲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給他找條被子蓋上再走。
躡手躡腳的繞了一圈兒,嚴雪遲也沒找到臥室在哪兒。
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通往閣樓的樓梯上。
雖然貿然闖入彆人的私人區域不太好,但嚴雪遲覺得,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還得配合砸門給他叫救護車,這樣更不好,不還如闖入私人區域。
想到這兒嚴雪遲終於說服了自己,放心大膽的走上了台階。
臥室裡算不上整齊,甚至有點淩亂的,但並不臟。
散落在地上的有各式各樣的書籍和照片,嚴雪遲邁過這些物品,繞到床前,將被子卷了卷抱了下去。
沙發上的人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呼吸卻是平穩了不少。
嚴雪遲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替他從腳蓋到肩膀。
原本這樣就可以走了,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嚴雪遲鬼使神差的又目光在這張臉上停頓了好久。
這幅薄唇,要是能多些顏色就好了。
一天天板著個臉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皮囊。
盯了好一會兒,嚴雪遲才準備從沙發上爬起來離開。
然而剛沒準備起身,隻見著剛才還雙目緊閉的人,倏地睜開了眼鏡,直勾勾的望著嚴雪遲,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被子。
被抓了現行。
嚴雪遲一時間有些尷尬,勉強笑了一下。
“原來你醒了,打擾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