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晃了晃腦子裡的水,還是決定閉嘴。
賀佐這個囂張的性子能平安長這麼大,因為他是將軍之子,原本家室就顯赫很,有囂張的資本。
蘭瑟的性子雖然溫和不少,但怎麼說……
嚴雪遲能感覺的到,所有的溫和體貼,就像是按部就班一樣,是被教導好的禮儀,並不是原本性格使然。
“不,我覺得——”嚴雪遲還是想辯解些什麼,然而沒說完就先一步被打斷了。
“知道這一次的任務是讓乾什麼嗎?”邵元知道他要說什麼,先發製人的問道。
“乾什麼?”
“名單給出來了,找到這五個少年少女。乾什麼沒說,隻說讓帶回來聯邦。”“這五個人,資料上顯示都是未完成第二性彆分化的。”
嚴雪遲等著聽下文。
“今天上午你不在,出了件事兒。霍克家的長子,研究部工作的那個,會議過程之中突發休克。事發兩個小時之後,警部就接到找人的任務了。”
長子。
嚴雪遲記得蘭瑟說過,他有個雙生子哥哥。
“你是覺得這兩件事有關係嗎?彆想太多,即便用於醫療,肯定用的都是培養皿的人造人,用真的未免太過分了吧……估計是兩件分開的事情。”
“有一種傳言,如果本來就是人造人,醫療上就隻能用真人了。雖然是傳言,但一般皇室出來的肯定會就讀軍校,幾百年來無一例外。但這個長子先天性因為心臟問題,學的醫學研究。這個出身,哪怕從出生的時候開始培養同血型的人造人也早就能完成器官替換了。但一直拖到現在都成年這麼久了……”
“也是今天幫護士把他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才偷偷聽到的,他第二性彆分化和常人不一樣,出現了異常,可以自主在三個性彆之中切換,但無法永久確定。”
“真的假的?”嚴雪遲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人存在,一時間不禁抱有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聽錯。阿月現在應該在和總探談幫你推掉這次任務,如果必須執行的話……雖然這一次的事情並不會公開,但是幾百年來應該是第一個用真人給人造人配型的例子。要是傳出去肯定是一場軒然大波,所有的矛頭到時候都會指向警部,或者說是指向這件事情的執行者,也就是指向你。”
嚴雪遲沒接話。
果然一天不上班,各種亂子就跟雨後春筍似的,紛紛出頭。
“先去醫院,等大後天我回去工作的時候再說。”
抵達餘燼星域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醫院裡基本沒什麼人,除了偶爾有幾個被送來搶救的和來去匆匆的護士。
見到醫生的時候嚴雪遲還是輕車熟路的調出來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病曆,同時說明了來曆。
“要給助聽設備徹底做檢查?”
“對,如前所說,裡麵有植入監聽器。主要是查監聽來源,從介紹上看,你們這家醫院是可以做到這個的。”
“我們的確可以查得出來,但助聽設備裡植入監聽的……我在這兒當了二十多年醫生,還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現在監聽設備已經掐斷了。但監聽器還保留在裡麵。”
“摘下來給你送檢,現在你可以先去檢查一下聽力,雖然是先天性的,但還是檢查一下放心。”
“謝謝醫生。”嚴雪遲說完之後便將耳朵上的那個小金屬扣摘了下來,遞過去。
雖然嚴雪遲也不指望有什麼結果,畢竟能監聽五年,而且每次體檢都沒有查出來。
說明至少聯邦的附屬醫院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且有意隱瞞嚴雪遲。
幕後的監聽著是誰,嚴雪遲不清楚也猜不到。
這麼多年,嚴雪遲還真的沒的罪過誰……唯一算得上苦大仇深的也就那個前任。
但是五年前,穆頓少將也不過剛畢業的一介士官,沒這麼大能力做出來這種事情。
做完基本體檢之後,嚴雪遲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便見著醫生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他的助聽設備。
“這麼快嗎?”
“監聽有加密的,隻能通過以往的監聽傳送距離推斷排除,不在安京星和其周邊星域,其他的就查不出來了。”
這個答案嚴雪遲不僅不意外。
甚至心裡已經起了猜忌。
突然出現在生活裡的人,準定有詐,這個定律基本上可以說是亙古不變的。
“好的,麻煩您了。”
“還有這個體檢報告。嚴先生…應該是警部在職人員吧?需要經常出現任務佩戴槍支的那種警員。”
“是的。”
“激光槍哪怕是有消音裝置,但對使用者的聽力損傷依舊很大。尤其受過幾次傷已經加重了不少,你這個工作量下去,三十五之前很可能會全聾。最先進的助聽設備都無力回天。”
聽到這個消息嚴雪遲還是垂下了頭。
的確,雖然天生耳疾,但在軍校的時候,嚴雪遲並不需要借助助聽設備。是工作之後,開始頻繁參加特殊任務之後才配的人工助聽。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沉默良久,嚴雪遲最終還是道了謝。
“也彆太擔心,現在開始注意著些,還是能穩定不惡化的。”
“謝謝醫生。”
說完之後嚴雪遲歎了口氣,才拽著邵元走出醫院。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出了醫院,邵元才有些遲疑的問道。
“先這麼招吧。算命的還說我活不過二十呢,現在不照樣好好的,這種話不能全信。”嚴雪遲說完之後笑得有些無奈,“待會兒換我操作吧,你睡一會兒。睡眠補給喝多了也不行,今天麻煩你陪我跑這麼遠了,結果白跑一趟。”
“不麻煩什麼。不過按照往常而言,監聽線路一旦斷了,對方肯定會主動露出馬腳。”
邵元話音剛落,隻見著嚴雪遲手上的通訊手環,亮了幾下。
通訊顯示是霍克先生。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真巧。”
說完之後嚴雪遲才接通了通訊。
傳來的聲音是蘭瑟的,鼻音還是很重,而且有些沒睡醒的跡象。
語氣不同於以往的沉著冷靜,而是有些焦急,匆忙問道:“雪遲,你現在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