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嚴雪遲整個人愣了一下。
要不是撐傘的人還在原地等他,早就淋透了。
約會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禮節性的,基本上一次發生還是在學生年代。
“行…”
“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倒也沒有。”
“電影院?貓咖?或者鬼屋?下雨了不能室外活動,不然還能去海邊或者遊樂場。”
“看電影吧。要是去貓咖,染了一身彆的貓的氣味,回去以後讓橘子聞見了,準個兒得把家給拆了。”
今天是周末,電影院說是人滿為患也不足為過。
嚴雪遲平時沒什麼機會來這種娛樂場所。
蘭瑟也甚少踏足這種吵鬨的地方。
電影院前麵幾排都是中規中矩的單人座位,最後一排是相對寬敞一點的包廂。
說是包廂,其實容納兩個成年男子就十分擁擠了。
不過在這種黑暗且人多的地方。
狹窄更好。
蘭瑟把買票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
選擇了最後一排的座位。
蘭瑟其實對電影沒有任何了解。
純屬是根據簡介瞎選的。
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檢票進入之後,離電影開始還有五分鐘。
雙人座位其實並不寬敞。
嚴雪遲發現自己隻要一放鬆,腿就會碰到蘭瑟。
手也隻能局促的放在自己膝上。
隻能坐直,不然會碰到蘭瑟的肩膀。
嚴雪遲當年上課都沒坐的這麼端正過。
電影院裡人多。
嚴雪遲暫時做不到在公共場合,光明正大的和對方做著親密的動作。
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蘭瑟也不逼他,就看他繃到幾時。
特意選了恐怖片,就是以防嚴雪遲全程端坐的狀態。
電影很快開始了。
開場就是在一間廢棄的病院。
破舊的,斑駁的瓷磚。
和昏暗的燈光。
再配上瘮人的音效……
嚴雪遲聚精會神的看著。
倏地,似乎有什麼閃過,像影子一樣。
鏡頭晃了一下,失焦之後再聚焦,又恢複了靜止的畫麵。
嚴雪遲下意識往後靠了一下,但意識到碰到蘭瑟的時候,又趕忙彈了起來。
依舊是盯著屏幕。
緊接著,嚴雪遲感覺到對方將手覆向了他。
接下來畫麵依舊是靜止著。
隻是傳來了“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嚴雪遲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了。
然而畫麵沒動,身邊的卻是又一次動了。
這一回直接變成十指相扣,緊攥著。
嚴雪遲第一次看這種電影,其實有點緊張。
原本是想問蘭瑟怕不怕,但轉念一想,對方連梧桐星暴.亂都參與平定過,這點兒東西怎麼會怕。
一時間覺得有點不好直接問。
“霍…霍克先生喜歡這種電影嗎?”雖然包廂有一定的隔音和隱蔽性,但嚴雪遲還是下意識的壓著聲音。
“你害怕嗎?”
“不怕,問…問問而已。”嚴雪遲話已經有點說不囫圇了。
隻能也攥著蘭瑟的手。
不敢鬆開。
麵對伴隨著情節推動,手上不斷傳來的緊抓,蘭瑟似乎很是滿意。
但是還不夠。
突然,有幾滴暗色的猩紅甩上了屏幕。
幾乎是瞬間,一張沒有五官的人臉被無限放大在觀眾麵前。
還是被啃食過的。
嚴雪遲下意識的往蘭瑟的方向抱了一把,呼吸也加重了不少。
“害怕了?”蘭瑟壓低聲音問道。
嚴雪遲一麵搖頭,一麵卻是把環在他腰上的那雙手摟得更緊。
活脫脫向一隻樹袋熊。
雖然已經是這幅模樣了,但嚴雪遲依舊“身殘誌堅”的盯著屏幕。
這個相擁的姿勢……
大抵是光線昏暗,嚴雪遲自己看不見。
但蘭瑟的感覺卻是真的。
哪怕隔著厚重的衣服,感受也真切的很。
目光已經不在正在放映影片的熒屏上,而是儘數放在自己身上趴著的這隻有點遲鈍的小鹿身上。
劇情又過了好一會兒。
氣氛又一次緊張起來。
嚴雪遲再次攥緊剛才已經放鬆的雙手。
幾乎是一處寂靜墓地。
在廢棄教堂的後方。
冰冷的泥土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騷動。
緊接著鏡頭一轉,給了那片泥土一個近鏡頭的特寫。
透過深淵。
是一隻猩紅色的眼睛。
這一次嚴雪遲再也顧不得多,下意識的翻身。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跨坐在了蘭瑟身上。
頭也死死地抵在他胸膛上。
因為驚嚇,整個人小幅度的顫抖著。
蘭瑟將手附上他後背。
輕輕在背脊上撫摸著。
過了幾秒,嚴雪遲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有些尷尬,趕忙準備起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嚴先生知不知道這麼坐著,我很難受?”蘭瑟可以湊到他耳邊說道。
“我馬上起——”
“我指的不是壓著我難受。”蘭瑟說完之後又將腦袋朝著嚴雪遲頸窩處拱了拱,“是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