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遲說完之後, 目不轉睛的看向蘭瑟,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一次開始顫抖。
“嗯好, 我隻是個讓你滿意的玩具。”蘭瑟說完之後, 手不斷在他頭發裡摩挲著,“現在你的玩具解釋什麼, 想必你都聽不進去。”
“原本打算給你考慮的時間, 但現在你需要醫生。彆的事情你都可以任性, 但不能和自己的健康過不去。”
“之前的時間是我的問題,不應該隱瞞你那麼多。也不應該說出……想藏著你, 把你藏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的話。”
嚴雪遲選擇回避他的目光, 手卻是先一步縮了回來。
每次都是這樣。
見麵之前告訴自己,這個人萬般不可信。
但卻是淪陷的比誰都深。
不斷地動搖之中, 嚴雪遲最終還是把頭垂的更低。
蘭瑟順勢就著這個姿勢, 把他直接攬入懷中,沒有多餘的話語,就隻是這麼抱著。
動作也是儘可能的輕柔。
“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不好?”
“不想的話也沒關係,就讓我抱一會兒行嗎?”
“我真的很想你。”
“……”
真的很想你。
他何嘗不想。
無論白天過的再充實,每逢入夢的時候, 內心深處的東西都會最誠實的翻湧而出。
一點都不受控製。
細水長流是他,巫.山雲.雨還是他。
兩個人就這麼相擁著, 誰都沒有開口先開口打破寧靜。
似乎是心緒平複了不少, 嚴雪遲就這麼抵在他心口, 交疊著, 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體溫。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怎麼了?”
“邵元他……還好嗎?”
“還在醫院, 自那次飛來橫禍之後,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
“那個孩子…在母體死亡27個小時之後被轉移出來了,在培養皿裡,現在基本已經成型。”“還有一年就能像正常嬰兒一樣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嚴雪遲沒接話。
兜兜轉轉,曾經的朋友也是支離破碎,到了最後,好像隻剩下蘭瑟。
“還有,我哥哥之前在無儘星養了一隻長毛犬,最近也接過來了,橘子很喜歡它。”
“嗯。”雖然沒再直接說希望他回去,但每一句話都透漏著邀請。
嚴雪遲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收拾好地上散落的紙張。
蘭瑟也爬了起來,看著嚴雪遲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忐忑。
今天是誤打誤撞才遇見的。
如果以後對方有心躲著,大朝聖日不出來便是。
“雪遲,我……”
“我去向大主教遞交外出申請。”
蘭瑟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餘,多少有些驚喜。
“我也很想…”
蘭瑟一時間隱隱有些激動。
“很想橘子。”
蘭瑟抽了抽嘴角,一時間滿臉寫著不悅。
“它以前特彆怕大型犬。”“而且我想回去看看邵元……”
嚴雪遲說到這兒,停頓了一會兒。
“當然,其實我…也很想你。”
“一麵對你有些畏懼,甚至有很多怨言無法釋懷,但其實每逢入夢的時候,才敢麵對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然,所有的怨言,其實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多疑和懦弱……”
嚴雪遲說完之後,沒等蘭瑟回應,先一步急匆匆的從後門鑽了出去。
蘭瑟原本想再說些什麼。
但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
橫豎不久之後的依然會相見。
心結解開也是需要時間,現在既然對方已經這麼說了,說明當真是還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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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批準很快就得到了應允。
從教會的邊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大半。
一路上兩個人沒再說什麼話。
隻是隔著幾人寬的距離並排坐著。
蘭瑟倒是還自在些,嚴雪遲卻當真是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安的東張西望著。
“待會兒先去醫院,看看醫生怎麼說。”蘭瑟見他一直緊繃著神經,最終還是開口勸道,“旅途至少需要二十個小時…考慮到你的情況,不適合顛簸,所以選擇了相對平緩的交通設備。”
蘭瑟見他還是有些局促,“可以……躺在我身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信息素。”嚴雪遲思考了半晌,才有些難為情的低聲開口道。
“你的信息素會影響到我。”
“會讓我很難受。”最後一句話的音量和蚊子哼哼有一拚。
蘭瑟頓了一下,隨即問道,“會讓你難受?”
聲音雖然是正經到不能更加正經。
但身體卻是朝著嚴雪遲的方向湊近了幾分。
“剛才還說,我比那些玩具都更加能讓你感到愉悅,怎麼這會兒就難受了?”
嚴雪遲:“……”
“這種時候,感官會比平時更加靈敏。我——”
“需要幫忙嗎?”
嚴雪遲愣了一下。
“不是難受嗎?很久以前我就說過,如果需要幫忙,我樂意隨時效勞。”“你不用動,隻需要好好感受就行,不會對小生命帶來影響的。”
說完之後,蘭瑟很明顯的看見,蒼白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血色。
隨著時間推移,還在不斷加深。
“看來是需要了?”沉默了一會兒,蘭瑟做出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