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的話就抬起頭來看著我。”蘭瑟繼續說道。
手術台上的男子穿著簡易的白色布衫,手腳都被束縛著,動彈不得。
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
“皇叔,之前我隻是猜測,在您書房的書櫃後有一個地下室。地麵裝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今天才親眼目睹。”
手術台上的男子沉默了很久,似乎有點…沮喪。
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蘭瑟等待他的反應。
倏地,金發男子猝不及防的笑了出來,嘴角揚起的弧度讓人感受到不適,“你都知道了啊?”
脊背發涼的感覺席卷全身。
蘭瑟雖然知道他現在是被銬住的。
“我都知道了。”
“包括您的日記中記錄的滴滴點點,我都知道了。”
脊背發涼是一回事兒,但並不影響聲音依舊是平靜的。
“我真的是沒有想到過,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的多。”
“我以為能瞞住所有人,萬萬沒想到。”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蘭瑟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嗯?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我認為沒什麼問題,我想得到而已。你看,以前聯邦擁有的星域比現在少得多,但自我開始接替我父親的位置之後,幾十年內,就擴展了近十個星域。算是收複的,就更多了。”
“因為這些東西我想要,我就會去得到。他也一樣,我想要而已。”
“而已?”蘭瑟對他的回答一時語塞。
“隻是因為想,所以就對他長達四十多年——甚至連死後都不放過?”
“死後?他隻是失去了脈搏和心跳,活的好好的。我倒是希望他死了,這樣的話就完完全全屬於我……”
“能研究出來長生基因的人,怎麼會不給自己留退路。”
“不過我倒是期待他清醒以後,知道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之後的反應。”
“原本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天之驕子,最後居然被自己的親兄弟……”手術台上的男子說完之後,不禁笑了出來。
蘭瑟沒接話,隻是將眉頭蹙的更緊。
“一彆這麼久,今天是打算來殺我的?”
“你也知道自己罪該萬死?”
“我並不覺得。”
“但我知道,在常人的道德倫理中,我是十惡不赦的那種人。隻可惜,我和他們從一開始接觸到的東西就不一樣。要真是受那麼多道德約束,我就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庸之人一樣,這輩子活該待在最底層,被人踩的站不起來。怎麼可能大權一握就是幾十年?”
蘭瑟沒接話,目光依舊是平視著他。
“不過這些年過的挺不錯的。年少時候想要的東西也得到過了,我以前最期待的事兒,就是每日結束工作之後,去我的地下室,從培養皿裡喚醒沉睡了很久的他。”
“但是十年前,他突然陷入長時間沉睡,一直,一直不肯醒過來。”
“算是自我屏蔽保護的一種,看來還是不太喜歡我。”
“後來我開始拿他的愛人做籌碼,才肯偶爾睜開眼睛。 ”
“不過再後來,知道我開始把他的愛人塞進培養皿裡,無限進行記憶清洗手術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也算曾經得到過,還不錯。”
“真是惡心。”蘭瑟聽完之後,麵無表情的回應了一句。
“隨你怎麼說罷。”
“那伊卡呢?他是你從小養大的——”
“彆忘了,你們兩個都不過是我創造出來的失敗品。我開心了,自然會對你們像親生孩子一樣好。”
“但如果想毀滅,想玩弄,也是我的事情。畢竟隻是實驗品而已,還是我創造出來的,自然是我的所有物。”
蘭瑟聽完之後沒有說話。
隻是拿起來了架子上的藥劑。
“你以前控製伊卡的藥劑是哪個?”
“我的記憶都讀取過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你的櫃子裡有兩種藥劑,外觀一模一樣,裡麵的東西卻是相克的。”
“每次你拿的很沒規律,無法從記憶中讀取,大概隻有你自己知道其中的擺放順序。”
蘭瑟見他不回答,也不著急。
“不說的話就算了。”
“藥物已經拿過來了,兩種不同的。給你注射之後,哪個反應和哥哥發作的時候更像,說明就對了。”
蘭瑟說完之後慢慢走近。
先是拿起了操作台上的消毒器具,“很久以前,還有死刑的時候,有這種注射藥劑的刑法。哪怕犯人馬上就要上路了,最後一針也會仔細的消毒。”
蘭瑟一麵說著,一麵找準他手腕上的脈搏,仔細的消著毒。
“再往前追溯,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刑法。可惜,現在沒有那種刑具,史料上記載的操作方法也有限。”
手術台上的男人不禁眯起眼睛。
消過毒之後,蘭瑟拿起了一支傳統注射器,“我對芯片注射排斥,所以隻會使用老式的注射器,可能會有點疼,請您見諒。”
蘭瑟說完之後,沒有急著去抽.取藥劑,隻是先對著空氣抽取了滿滿一針管。
朝著他手腕上的脈搏,精準的紮了下去。
“你乾什麼!”
“給皇叔注射空氣。”
蘭瑟解釋完之後,又接著說道,“您放心,這點劑量不至於讓您立刻暴斃。”
“畢竟死的太輕鬆,不符合您‘位高權重’的身份。”
“您說對不對,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