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遲說完之後最終還是偏過頭, 沒敢去直視蘭瑟的臉。
“我也知道這種哄人的技巧……並不是很好。”
後半句遲疑的話語還沒說完, 鎖骨上先是落下了一個輕吻。
並不激烈,隻是輕輕的附了上去。
“已經做的很好了。”
“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一說, 不用總是自己擔著。”
“往事也好,工作也好,或者隻是夢魘,都可以和我說的, 真的不用總是自己忍著。”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緩解壓力……”
“抱歉,我真的不太會哄人。但以後我會慢慢學。”
蘭瑟聽完之後一時間也不禁愣住。
很多時候,蘭瑟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並不是被對方所依靠著的。
所有給予嚴雪遲的好,對方都是戰戰兢兢的收下。
不敢去拒絕, 但也隻是收下存好。
但有些時候,蘭瑟又很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心上是有他的。
哪怕隻是一些細節。
表現的十分隱忍,並不激烈,不是那種要昭告天下的示愛, 而是從點點滴滴去小心翼翼的試探蘭瑟的心理活動,以此給出反應。
但直到今天,蘭瑟才大概弄清楚,如何從他身上討去……好處和關懷。
以及其他感情回應。
學會示弱。
一味地去想著如何強取豪奪是沒有任何用處。
越是強勢, 換來的隻有對方的越多越遠。
但適當去示弱, 則會事半功倍。
比如平時和嚴雪遲說, 希望能“替代機器”,替他疏通這種話,頭沒被拍飛算是好的。
但如果刻意在他麵前表現倦容。
刻意穿的少些,快要著涼生病的樣子。
或者有意無意的表現的心情低落。甚至是情緒十分糟糕,但卻還要自己強撐著。
就能換來主動的關懷。
甚至是比關懷更為令人垂涎的回應。
蘭瑟想到這兒,放棄了在鎖骨上的輕吻,從而向下。
“雪遲哥哥,我好餓。”
說完之後,蘭瑟扣住了他的手腕。
雖然是按在池壁上,但卻是沒有扣死。
而是故意給了他能夠逃脫的空間。
這一次蘭瑟明顯感覺到嚴雪遲隻是下意識的動彈了兩下。
甚至不需要自己再次加緊力道,就自主放棄了掙脫的念頭。
肆意的汲取。
和有意加重,甚至幾近出血的動作。
對於好不容易得到的“進食許可”,蘭瑟一點也不吝嗇。
嚴雪遲對此則是稍微有些吃不消。
生理上的疼痛尚且能忍耐。
但接近冒血一般的觸感,卻是怎麼都無法忽略。
如果真是流血也就罷了。
最終嚴雪遲還是選擇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的動作。
荒唐的事情持續了半晌,兩個人才分開。
“浴池裡的水都臟了。”蘭瑟的語氣依舊很平淡。
嚴雪遲沒理他,大半張臉隨著身體一起埋進水中。
“我幫你洗?”
“不要。”
也不知道是浴室溫度的原因,還是彆的什麼。
體溫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攀升。
再不儘快出去。
恐怕今天真的可以住在浴室裡了。
蘭瑟沒再去勉強。
明明剛才那麼大方。
事情過後卻又……自相矛盾。
不過對方身上所有的矛盾點都是來自他,想到這兒蘭瑟又暗自竊喜了不少。
嚴雪遲見著他有些饜足的表情。
總有一種自己又一次被騙了的感覺。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對方的軟磨硬泡哄騙住了。
而且嚴雪遲相信,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匆匆衝掉身上的泡沫之後,嚴雪遲比蘭瑟先一步走出了浴室。
身上穿的還是有些寬鬆的睡衣,大抵是因為身上的水還沒乾,直接將單薄的睡衣染成了半透明的樣子。
倚在床頭的時候,嚴雪遲見著手環閃了兩下。
打開一看,居然是私人消息。
這麼多年來,能稱作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的也就那麼兩個。
最後到頭來,一個死,一個瘋。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二半夜給她發消息。
嚴雪遲將信將疑的打開了手環。
號碼是陌生的。
點開內容之後,嚴雪遲愣了三秒。
“他對你還好嗎?”
隻有孤零零的這麼幾個字,和一個問號,沒有署名,也沒有稱呼。
但這種略帶不甘的疑問,和小心翼翼的態度,也不需要稱呼或者署名就能辨識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