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古怪?”吳襄驚訝的問。
薄若幽皺著秀眉,“他的證供與我那日聽到的並無兩樣,往常我記不清當年情景,可近日我不斷在做噩夢,噩夢裡當是那一夜
,我聽見了三清鈴的聲音,然而李紳證供之中並未提到他當時帶著三清鈴,不僅如此,我懷疑當時我曾躲在哪裡過,並非像他說
的這樣簡單。”
吳襄濃眉高高揚了起來,“做夢?若隻是做夢,隻怕不做準……”
薄若幽看向霍危樓,心底有些著急,她為仵作多年,又何嘗不知做夢當不得真,再加上她那怪病,眼下所言的確無力了些,
可也正是多年來為仵作,令她有比常人更敏銳的洞察力,她明確的知道,這夢境絕不是毫無來由的。
霍危樓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其他幾件案子的證供呢?”
吳襄立刻道:“屬下這便去取。”
吳襄一走,霍危樓道:“彆急,多看些證詞,此人既然是連環作案,習慣必定都相似。”
薄若幽心底又生出幾分惶然不安來,不多時吳襄取來另外幾份供詞,薄若幽強自定下心神,坐在案邊看了起來。
除了薄蘭舟的案子,還有包括明歸瀾的案子在內的五起,明歸瀾是唯一逃脫的,另外四個孩子都死於非命,當年要麼成懸
案,要麼被判為意外,李紳利用飛雲觀獵取目標,亦十分謹慎,因此中間有可能相隔兩三年才敢作案。
薄若幽重點看了建和二十四年常姓人家的案子。
當初正是因為這宗案子,她和胡長清去找了老衙差趙和。
“這案子是建和二十四年冬日生的,可城外白家村是建和二十五年年初才被拆除,在此之前,他已經成功在城外行過兩次凶
案,此番為何敢入京城行凶?”
吳襄聞言眉頭皺起,“這個倒是沒問,隻是他當時在城裡也買了宅子——”
薄若幽又往後看,很快涼聲道:“他的宅子在常家附近?”
“不錯。”吳襄點頭,“也是因為如此,當時他看中了常家小少爺,後來下了毒手。”
然而這也意味著,這處宅子如今也查無蹤跡了,當年常家所在的整個平寧坊都被拆除,此案也找不到案發之地,薄若幽擰
眉道:“他若置宅,多有官府文書,這些可還找得到?”
吳襄搖頭,“是未過明麵的,那片宅子皆是老宅,他買了一處荒僻之地,因給的價錢好,原來的家主很是爽快便將宅子給他
了。”
薄若幽覺得古怪,可此處疑點也不算實證,她再度往後翻看,後來包括文瑾在內的三起案子,便都是在城外了,“建和二十
六年的案子和建和二十九年的案子,倒是說的清楚。”
“不錯,這兩宗案子生在平寧坊被拆之後,是在他洛河河畔的宅子裡做的,那宅子後來被他典賣與人,我們去查問過,的確
為真,隻是年歲已久,已經找不出作案痕跡,新戶主也不知那宅子裡死過人。”
如此倒算正常了,薄若幽盯著證詞,卻總覺得還有何處被她遺漏了,然而一時之間,她卻又想不起來遺漏了什麼。
“其他幾宗案子裡麵,他也未提起過三清鈴,可是明公子說過,他當時迷迷糊糊之間,也聽到過類似鈴鐺的聲音——”
薄若幽不願輕易放過這一點,吳襄遲疑一瞬道:“李紳答話之時,從頭到尾都十分沉著,問到某些細節,他會直言記不清了
,可到了作案之地,卻又能說個大概,他記得這些受害者的大概家世,能指出在何處拐走孩子,何處作案行凶,又在何處拋屍
,又如何處理現場,都和當年的情況基本一致,衙門主要靠這些認定他是凶手。”
彆的案子並無還活著的親身經曆者,唯獨她和明歸瀾,從供詞上來看,李紳的確是凶手無疑,可想到夢裡的情形,薄若幽
無法輕易說服自己。
吳襄見她一臉沉色繼續問道:“你如何想的?總不可能李紳不是凶手。”
薄若幽道:“倒也不是此意,隻是我想著李紳證供不全,會否還有彆的幫凶……”
吳襄歎氣,“此問我和大人也想過,可多番審問,李紳說隻有他自己一人,如此凶殘之法,他不敢讓旁人知道,也因如此,
他作案時間間隔極大。”
薄若幽思緒雜亂,一時躊躇不前,霍危樓忽而問:“飛雲觀的觀主說他中間還俗過兩年,這還俗期間,他人在何處又做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