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在樓上待了會兒,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才不情不願的下樓,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碰見上來叫她的阿姨。
“桑桑,蔣先生已經到了,在客廳跟老先生聊天。”
“好。”
說完林桑桑抿了抿唇,放在扶梯上的手來回摩挲,再不緊不慢的往下走,直到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睛裡,男人從容的坐在沙發上,戴著金絲邊眼鏡,身子微微往前傾,手肘以大腿為支撐點,似笑非笑,薄唇輕啟,不知說了些什麼,把旁邊的林柏俊逗得放聲大笑。
好似剛才那一片刻的對視是她的錯覺。不等林桑桑多想,就聽到林柏俊爽朗的聲音,“桑桑,你去廚房叫阿姨多做幾個阿梟愛吃的菜。”
“哦。”林桑桑甕聲甕氣的,應完沒有一絲留戀,徑直往廚房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的笑聲。
“桑桑,你怎麼過來了?”其中一個更顯年輕,穿著整潔昂貴的女人轉過身來,親昵的拉著林桑桑,臉上的笑越發濃鬱,說,“這裡麵油煙多,對你們小女孩皮膚不好。”
林桑桑的手下意識縮回,朝王秀牽強的笑著,“爸爸讓我過來說多做幾個蔣梟愛吃的菜。”
“這事啊,桑桑你放心,剛我還在跟王姐說呢,多做幾個蔣先生愛吃的菜,平時工作忙,又不常回來。”王姐是家裡的做飯阿姨,十多年了。至於王秀為什麼稱呼她為姐,是有大淵源的,幾年前家裡人手不夠,就把這事交給了老王夫婦,正因為王秀姓王,加上嘴甜謙虛,說自己處境艱難,前夫一天隻知道吃喝賭博,回來還打人,連兒子也不放過,好不容易擺脫掉,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養家糊口。
沒想到來林家不到一年就成了男主人的新女朋友,當時家裡上上下下都在議論,王秀卻不受一點影響,平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擺架子,權當自己多了個身份,照顧起人來也細致入微,很快贏得了眾人的心。
麵對王秀幾年如一日的熱情,林桑桑還是適應不了,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正想說個什麼結束對話又聽到王秀說,“桑桑,晚上你得好好看著你爸爸,今日不同往日,可不能這麼喝酒了。”
林桑桑敷衍了一句。
王秀隨著林桑桑出了廚房,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轉念輕歎了口氣。
林桑桑眉頭微蹙,又很快鬆開,麵上還是帶著尊稱,“秀姨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沒事。”
“那行,我先過去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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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阿姨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林柏俊笑著將酒拿出來,不知王秀俯身過去輕聲說了什麼,瞬間改了主意,“阿梟,今天咱爺倆就不喝了,多吃菜,聊聊天。”
“行。”蔣梟說著就夾了一塊炸魚放在林桑桑的碗裡,低聲說,“你最喜歡的,嘗嘗。”
見這幕,林柏俊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以後沒事你倆常回來吃飯。”
“會的。”蔣梟斂眸看了眼,不疾不徐的說,“這幾個月是忙了點,都沒好好陪陪桑桑。”
自家閨女的性子可不能往高處抬了,林柏俊回,“工作嘛,都能理解。”
“……”
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林桑桑和王秀當陪襯,前者恨不得將頭埋到碗裡,不知腹誹了多少遍,有意思嗎蔣梟,累不累,人前裝作一副很恩愛的樣子。後者則忙前忙後的給林柏俊夾菜,盛湯,沒有一絲怨言。
飯吃完,坐了一小會兒就準備回去了,林柏俊讓蔣梟跟他一塊去趟書房,不知說了什麼,也不久,十來分鐘就出來了。
兩人出了院子,林桑桑故意落後蔣梟一小步,誰也沒說話,也沒什麼話可說。
半空中掛著一輪皎皎明月,月光傾瀉,打在蔣梟身上,平添一絲朦朧的美感,忽地,迎麵一陣刺骨的微風,隻穿了一條單薄裙子的林桑桑反射性縮了縮脖子。
蔣梟斂眸一看,便將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輕蹙眉,話語裡帶著少許責備,“這麼冷要什麼風度?”
林桑桑撇撇嘴,懶得搭理。
很快上車,林桑桑調整了下坐姿,終於繃不住了才問,“我爸是不是跟你說了我投資電視劇的事情?”
這段時間蔣梟忙得一天最多睡三四個小時,人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剛在老丈人家都是強撐著。這會兒伸手捏了捏鼻梁,輕磕上雙眼,聽到林桑桑的話隻淡淡的‘嗯’了聲。
“還跟你說我任性,不懂事,要你多擔待包容什麼的,是不是?”
聞言,蔣梟眼皮動了動。隻見林桑桑頭發鬆垮盤著,鬢角滑落下來幾縷,紅唇打眼,身著法式複古小黑裙,領口微低,露出精致鎖骨,整個人明豔得不可方物,懶懶的靠在椅背和車門中間,像隻逐漸暴躁的高貴貓兒。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我還就是任性,不懂事了,反正這資投定了,”
“——刷你的卡。”
明晃晃挑釁!
“好。”蔣梟眼底笑意浮現,輕哂一聲,“俗話千金難買美人笑。”
買你個大頭鬼!
林桑桑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