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娜也不知道怎麼反應,隻能求助地看向宋眠。
宋眠半晌才狐疑說:“尤姐手上有你什麼把柄嗎?”
“不不不,沒有沒有。”張棟國連連否認,“我隻是出於個人層麵,比較尊敬她。”
想了想,年過四十的張棟國決定趕趕年輕人的時髦,玩個潮流的梗緩和下氣氛,說:“她是我的愛豆。”
楊娜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噴了一桌子。
她們倆不約而同地想。
尤逸思,之前不在公司管她們的那段時間,到底在乾什麼?
吃過這頓本意為冰釋前嫌的飯,張棟國本想送走宋眠和楊娜後,和尤逸思私下聊一聊他在腦子裡想了很久的事。
可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尤逸思就主動留了下來,招手示意他把門關上,有話要說。
張棟國精神一振,趕緊把木門拉上,坐會座位,目光灼灼而小心翼翼地緊盯著她,等待她又會說出什麼重要的話。
尤逸思站起來,先繞著包間走了一圈,走走停停,還不時停下來拿起東西觀察。
張棟國心口發緊,壓低聲問:“尤特工,這是在乾什麼?”
“檢查有沒有監聽監視設備。”尤逸思隨口道。她放下手上的香薰,一回頭,就看見剛剛還坐著的張棟國拱著屁股趴在門口,以匍匐狀態仔細投入地細致觀察門縫和牆角。
她眉頭往上一聳,右腳往後退了半步。
張棟國爬起來,說:“我也檢查過了,沒有。”
尤逸思沉默了一下。
須臾,她誠懇地說:“下次你不用檢查也行。”
張棟國坐回位置,緊張地和尤逸思麵對麵,問道:“您是有什麼事想說嗎?”
尤逸思點點頭,直入正題,“我想問你有沒有渠道能辦駕駛證。”
“駕駛證?”張棟國有點不解,但已經順著問下去,“這個證都要考的,不過我可以給尤特工介紹老師,A1嗎?”
尤逸思搖搖頭,道:“直升機駕駛證。”
張棟國吸了一口氣。呆滯須臾,不過很快他就興奮起來。
果然!她像電影裡的那些特工一樣,還會開直升機!!
尤逸思還在想著要怎麼和他解釋,含蓄道:“我以前的證在這裡用不了,需要重新辦一張,出行比較方便。”
張棟國熱切地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尤特工你不用說了,那些不是我現在能聽的,你隻管交代就是了。”
頓了會兒,他又說:“不過遲早有一天,那會是我能接觸到的世界。”
尤逸思也不知道他怎麼回事就燃起鬥誌來了。
她剛道了聲謝,張棟國就繼續說:“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尤逸思示意他說。
“就是……”一把年紀的張棟國,難得有些難以啟齒,他遲疑了再遲疑,才終於把這句含在嘴裡想說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尤特工,我能……拜你為師嗎?”
“……”
尤逸思靜了靜,才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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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逸思也不知道怎麼自己出去一趟,就多了個年過四十的徒弟。
張棟國對特工身份的狂熱實在是太過於離譜了,她懷疑自己如果不教給他點什麼,可能會一直被糾纏。
但想到那八十萬。
尤逸思決定忍了。
她叮囑道:“不要告訴彆人你跟我的關係,也不要外泄從我這裡學到了什麼。”
張棟國幾乎掩飾不住狂喜之色,極其鄭重地點頭。
尤逸思轉過頭,往上看了一眼。
這是一棟廢棄的爛尾樓,平時荒無人跡,鳥不拉屎。
她又說:“很多事情在這個時代是不能輕易做的,要記得遵守法律法規。”
張棟國這次點頭得更迅速。
尤逸思默默出了一口氣,冷著臉,舉起手腕,按下手上的發射按鈕。
“咻”一下,又是像那天一樣猝不及防,尤逸思佩戴的那個發射器裡有利器射出紮進牆體裡,她往後退了兩步,借了點力,然後往前衝刺,借著牆壁往上攀爬,輕輕鬆鬆上了五樓。
她撐著窗台利落地一翻身,閃進了樓裡,然後把利器收回來。
張棟國在下麵呆若木雞地看著她。
過了會兒,她又換了個地方發射,然後扯著線,借著牆外緣的凸起,三兩步躍下來。
看張棟國徹底傻了的樣子,尤逸思轉過頭,解說道:“這叫射錨器,你可以自己定製一個,不過我搜索過,現在好像材料還不足以製作這樣的機器,並且難以控製,隻能做一個低配置的。”
張棟國遲遲地咽了口唾沫。
“低配置的,能上幾樓?”
尤逸思抬起頭數了數,說:“三樓沒問題。”
“那高配置的呢?”
“我這個?”尤逸思抬了抬自己的手腕,“三十多樓吧。”
張棟國:“……”
媽媽,這個世界真離譜。
尤逸思給他講了講重點,大概就是身體注意不要和牆體夾角太小保持不住平衡,以及鍛煉哪些部位的力量等等。
張棟國考大學都沒這麼精神緊繃地聽過。
等在尤逸思示範下,他實驗了好幾次,終於抓著根綁緊固定好的繩子險之又險地從二樓爬下去,張棟國都感覺自己此生不虛了。
看他老夫聊發少年狂地上上下下好幾趟,尤逸思才接到了一則消息。
她抬抬頭,說:“我得先走了,這個身份還有工作。”
張棟國回過頭,滿頭大汗地爬下最後兩步跳下來,問:“師父還有什麼工作?”
尤逸思敲著手臂的手指忍耐地停頓了下來,平靜說:“我還有兩個藝人,今天回公司開會。”
“對了。”尤逸思阻止張棟國想送她回去的動作,叮囑說,“以後人前彆叫我師父,尤姐就行。”
張棟國立馬立正站好:“好,師父!”
看見尤逸思準備走,張棟國趕緊問了最後一句:“對了師父,咱們下次學什麼?”
“買幾頂假發和各式衣服。”尤逸思的聲音遠遠傳來,“學變裝。”
“好!師父!師父記得去上直升機駕駛課!要上夠課時才能考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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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娛樂的辦公室裡。
一個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戴上衛衣帽子,皺著眉,仰頭正閉眼睡覺。
他臉上戴著墨鏡,耳朵裡塞著耳機,這樣就可以熟視無睹地將經紀人的話擋在耳外。
“烈影,你聽見我說什麼了沒有?”旁邊的執行經紀人胖胖的,沮喪地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像一隻大橘貓。
林烈影一動不動。
王小涵好想搖醒他,說你到底還是有點誌氣啊,可是他想了想還是算了。
海星娛樂快完了,他的藝人也沒有任何後路,甚至連準備都沒有。這麼多年了,他跟著他從一家公司到一家公司,林烈影還是始終堅信自己能靠臉一炮而紅,對業務水平沒有任何b數。
之前老板跑了之後,他整個人就更鑽牛角尖了,覺得自己始終隻是沒有碰到最合適的那個經營者來開掘他的潛力,總是運氣差碰到一些跑路倒閉的公司。
他根本不想努力啊。
王小涵歎了一口氣,沮喪地垂下頭去。
他看了看辦公室裡,問一個同事:“楊娜姐今天來了沒有?”
“沒有啊。”同事一臉驚詫,“你還不知道嗎,楊娜姐現在忙著呢,宋眠馬上去錄《不可能的挑戰》了,而且剛傳出要換平台,從博方換到萬象,前景更好了。”
啊?
王小涵呆了呆,他這幾天都跟林烈影在一起擺爛,記憶還停留在宋眠傳緋聞的時候,不禁問:“緋聞解決了嗎?”
“澄清了呀。”同事咬了口蘋果,轉過頭去打字,“才發的公告,並且張總那邊聲明是單身,雖然有人不信他們沒關係但既然都是單身也就沒什麼好糾纏的。”
王小涵更呆了,說:“我們公司什麼時候這麼有行動力了?”
“哦,自從尤姐那天回來之後吧。”同事說,“可能尤姐實實在在地覺醒了,爆發了,而且從那天之後我都沒有看見費流那個賤……啊不好意思粗口了,費流那個人了,還帶著宋眠去跟張總談判,然後去跟浩康影業簽了合同。”
哈?
這說的是尤姐,尤逸思這個人嗎?
“尤姐!尤姐來了?”
前麵有人打招呼的聲音傳來。王小涵一個警覺,趕緊站起來搖了搖林烈影:“烈影,烈影,醒醒!尤姐來了!”
林烈影皺著眉彆過臉去,拉了拉帽簷。
“烈影!!”
林烈影不耐煩了,把墨鏡一摘,“我管她什麼尤姐鹽姐,我們都沒幾天能合作了,還來乾什麼呢?”
尤逸思已經轉過拐角,看見了這個滿臉暴躁的年輕人。
她問旁邊的人:“這就是林烈影?”
彆人趕緊道:“對。”
尤逸思轉過臉去,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地低頭壓了一下手指指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