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章(1 / 2)

穿成病嬌反派 扶桑知我 13529 字 8個月前

“彆著急, 先冷靜下來,慢慢說。”宋燁走上前去,拍了拍那玄暉派弟子的肩膀,“沈長鬆出什麼事了?”

“沈長老殺……殺了天衢城一位護法。”玄暉派弟子的神色驚恐, 渾身如同篩糠一般抖著。

他一想到沈長鬆在天衢城做的事, 他就覺得害怕。

此言一出, 滿場嘩然。

沈長鬆居然殺了天衢城位高權重、法力高強的一位護法。

宋燁一愣,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保持了一派掌門的風度:“長鬆他殺的是哪一位護法?若是蒼舒羽之流, 我們還能在其中斡旋一番,畢竟是他天衢失禮在先。”

玄暉派弟子瞪大了雙眼, 顫抖著聲說道:“是……是蒼舒天瀾。”

——

“到了嗎?”不知道往上走了多少級台階,沈長鬆提著劍,神色淡淡, 問蒼舒天瀾道。

蒼舒天瀾黑色繡金的長袍拖曳在如琉璃般剔透的水晶台階上,他蒼白的下頜在兜帽下露出少許。

“沈長老,我天衢城的觀星台,是最接近天穹的地方, 我們現在才走了一半。”蒼舒天瀾聲音平靜,有著一絲哄誘的意味。

沈長鬆長眉輕輕一挑, 蒙著黑布的麵頰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倒要看看蒼舒天瀾到底要做什麼。

此時,暮色漸垂,天際已經染上了淡淡的暗色,漫天星鬥如閃爍的珠寶一般點綴在空中。

正如蒼舒天瀾所說,天衢城的觀星台是最接近天穹的地方,直到兩人走上觀星台之後,蒼舒天瀾在白玉的華貴平台上, 仰頭看著星空。

沈長鬆什麼也看不到,所以他同樣沒有看到在觀星台之上的周天星鬥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蒼舒天瀾已經活了很多年了,在蒼舒雲鴻——甚至是蒼舒嬛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就孤獨地在觀星台上,望著滿天星鬥修行法術。

整個天衢城所有的觀星師中,他是最了解星辰的人。

他對高高懸掛於蒼穹之上、昭示著命運與未來的星辰不僅有著如同親朋般的了解。

甚至於,他能夠動用幾分星辰的力量。

今日無風無雨,天際星辰明亮,正是星辰之力最為強盛的時刻。

沈長鬆與人鬥過,與魔鬥過,唯獨沒有與天鬥過。

蒼舒天瀾一把將頭頂的兜帽摘下,露出他蒼白俊美的臉頰。

他定定望著沈長鬆,眼眸已經變得逐漸模糊混沌,變成了周天星鬥的模樣,似乎真的有日月星辰在他的眼眸之中旋轉著。

“沈長老,您看不見這天空之上的美麗星辰,當真是非常可惜。”蒼舒天瀾的聲音帶著些許向往,“您是玄暉派最強的人嗎?”

沈長鬆握著手中的蕩魔劍,他的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

“現在是,以後並不是。”沈長鬆如同閒話家常一般說著。

此時,他頭頂的周天星鬥,已經朝著觀星台的方向逐漸彙集。

“以後,可是您的那位徒弟?”蒼舒天瀾的聲音驟然間冰冷,“是顧懸?我的觀星詔上曾有他的名姓。”

反正在蒼舒天瀾的計劃中,沈長鬆是一個已死之人,不久之後他就會被星辰之力壓成碎末,他不介意多說一點。

“他的名字寫在了你的觀星詔上?”沈長鬆略微抬起下頜,對蒼舒天瀾說道,“愚昧弱小之人,才會相信混沌未知的命運。”

“相信星辰指示的天衢,現在是整個北荒界最強大的勢力。”蒼舒天瀾的神色冰冷,他覺得沈長鬆有些不識好歹。

他原本想讓沈長鬆死得漂亮一些,但他覺得現在沈長鬆隻配被萬千星辰壓為齏粉,永世不得超生。

不愧是從玄暉派出來的人,沈長鬆這脾氣果然又臭又硬。

“現在這觀星台上,隻有你與我兩個人。”蒼舒天瀾看著沈長鬆,頭頂星辰逐漸壓下,帶來巨大的威壓。

沈長鬆輕輕“哦”了一聲:“隻有你與我?”

他不疾不徐地將手中蕩魔劍抽出劍鞘,龐大的殺氣從劍鋒處傳來:“那就正好。”

在頭頂星辰壓下來的一瞬間,沈長鬆手中蕩魔劍直直朝著蒼舒天瀾而去,天衢城的觀星師擅長術法,如此近的距離,以他們的身體素質,根本沒有辦法躲開。

滾燙鮮紅的鮮血噴濺到地上,沈長鬆的劍上、衣上、眉上都染了鮮血。

來勢洶洶的星辰之力朝他兜頭而來,卻仿佛穿過了一個虛影一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我不信命,虛妄的命運如何能對我造成影響?”沈長鬆將劍鋒的鮮血抖落,收劍入鞘。

蒼舒天瀾倒在血泊之中,尚且還有最後微弱意識的他看著沈長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是天衢最強大的觀星師,今日可否預見了你的死亡?”沈長鬆刻薄的唇抿起,“天衢城之所以能成為北荒界最強大的勢力,難道靠的是預見未來的力量嗎?”

他以劍鞘在地上劃了一道,發出刺耳的聲音:“蒼舒天瀾,你們靠的是這個。”

沈長鬆往後疾退,如青鬆的身影鐫刻在夜空中。

趁天衢城還未有所反應的時候,他當機立斷,直接離開了天衢城。

而此時,在天衢城暗無天日的底下宮殿中,天衢城城主蒼舒暝所閉關的巨門之後,一盞明亮的燈火驟然間熄滅。

“蒼舒天瀾死了。”蒼舒暝的聲音沉沉,竟似乎帶著笑意,“沈長鬆啊,沈長鬆。”

蒼舒羽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地下宮殿之中。

“城主……城主大人,蒼舒天瀾他……為何?”蒼舒羽的身子有些顫抖,他怕下一個就輪到他。

“他啊。”蒼舒暝的聲音似乎有些感興趣,“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那……那要追嗎,蒼舒天瀾他……”蒼舒羽雖然沒懂蒼舒暝在說什麼,但還是提出了建議。

“不用,我還在閉關中,浪費蒼舒天瀾一條性命,換沈長鬆離開,不是正好麼?”蒼舒暝緩聲說道,“再給我些時日,隻需要再一段時間,我便可以……我便可以……現在還需要暫避其鋒芒。”

他的聲音漸漸減弱,蒼舒羽知道蒼舒暝已經再次進入了閉關中。

蒼舒羽一人離開了這地下宮殿,命人將蒼舒天瀾已死的消息傳了出去。

低沉的喪鐘傳遍了整個天衢城,繚繞在沉睡於長夜中的大街小巷中,昭示著天衢城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

在天衢城戒備森嚴的主殿中,有人倚著窗戶,看向天際驀然間急劇變化的星辰。

“蒼舒天瀾死了。”蒼舒雲鴻的唇色蒼白,他的聲音淡淡,“小的時候,我還叫過他太爺爺。”

他似乎在對誰說著話。

在蒼舒雲鴻頭頂的屋簷旁,坐著一位千姿百媚的美人。

卿女蘿輕輕笑了一聲:“可是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年輕得很。”

“修道之人,容顏常駐。”蒼舒雲鴻看著天際正在緩慢移動著,回歸原位的星辰,“他是我天衢最強大的觀星師,我聽說在千年前,他曾經寫下一本觀星詔,幾乎整個天衢都圍繞所寫下的觀星詔行動。”

“上麵的內容是什麼呢?”卿女蘿舔著唇問道,綾羅從屋頂處垂落。

她來天衢就是為了收集情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獲取信息的機會。

“我現在被軟禁在這裡,你說這觀星詔的內容,我能夠讀到嗎?”蒼舒雲鴻反問,聲音帶著一絲無可奈何,“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有很多事瞞著我。”

卿女蘿在月色下,看著蒼舒雲鴻蒼白的臉色,勾唇笑道:“蒼舒天瀾可以從星辰軌跡上讀出未來,你為何不試試呢?”

“星辰告訴我們的事情不會更改,若是你試試能不能觀星之語,能夠讀到當年蒼舒天瀾曾經讀到過的內容也說不定。”卿女蘿從屋頂垂下頭看蒼舒雲鴻說道,“你方才說你看到了天上的星辰朝著觀星台彙集而去,但是我並沒有看到呢。”

蒼舒雲鴻一愣,他以為人人都可以看到,但沒想到卿女蘿並沒有看到天上星辰的變化。

“這是你的能力。”卿女蘿定定望著蒼舒雲鴻,語氣近乎於誘惑。

——

“沈長鬆殺了……殺了蒼舒天瀾?”宋燁倒抽了一口涼氣,重複了一遍那小弟子所言,“是蒼舒天瀾,那位天衢城最強的占星師?”

“是的,就是他。”小弟子的聲音虛弱,“整個天衢城,都鳴起喪鐘。”

宋燁強自鎮定,繼續問道:“沈長鬆呢?”

“我先逃了,沈長老在我後麵殺了幾位天衢城的追兵,現在……現在應當也回來了。”小弟子臉上還有這恐懼。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劍光便從出現,速度極快,頃刻之間便掠過蕩魔石與濯身石,來到玄山腳下的演武場上。

沈長鬆蒙著黑布的臉沒有表情,他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連瑤與顧懸的存在。

宋燁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對沈長鬆問道:“長鬆,你為何要殺了蒼舒天瀾,本來此事是玄暉有理,現在……現在不就成了我們玄暉先挑釁天衢城在先了嗎?”

沈長鬆揉了一下手腕,若無其事:“他想殺我,我便殺了他。”

“他……他想殺你,他也殺不了你呀!”宋燁氣得跺腳。

“我是一個盲人,他如何殺不了我?”沈長鬆冷哼一聲,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一個需要愛護的殘疾人,反問道,“天衢城上下都充斥著一種……你我曾經很熟悉的氣息。”

宋燁一愣,看著沈長鬆,神色有些茫然:“什麼氣息?”

“隻是一種感覺。”沈長鬆身為劍修,感知格外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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