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繼續和我維持【撫養關係】，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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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也有點過於露骨。
但是明桓卻如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
和分化前一樣，明桓很乖地待在家，每天和鬱寒舟朝夕相處。
鬱寒舟帶著他去瞄了新的睡衣，新的拖鞋，家裡那些小了的衣服褲子全都被AI管家疊起來，放進了收納空間的最深處。
明桓看著一櫃子的新衣服，以及軍校送來的全新尺寸的校用軍服。
才終於有了點“啊我真的是成年龍了啊”的實感。
今天是校慶。
明桓要和鬱寒舟一起去參加，說是一起，其實也隻是兩個人分批次到達——畢竟在絕大多數的外人眼裡，他和鬱寒舟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就是個因為顏值在學校裡小有名氣的普通軍校生而已。
好久沒出門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龍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他分化成了omega。
雖然很多omega軍校生會喜歡打扮得更為甜美可愛一些，但是明桓之前三年都習慣了清爽麵貌出現在大家麵前。
而且，在鬱寒舟千萬次跟他強調，他分化成omega的消息必須絕對保密。
所以明桓還是按照普通alpha的打扮換上了軍服，小皮帶那麼一紮，整隻龍清瘦又不失精神。
笑起來的時候好像一朵向陽花。
鬱寒舟再一次邀請明桓乘坐更為舒適的星艦過去，似乎沒有那麼避諱被人看出他們之間親密的關係，但明桓拒絕了。
雖然那星艦是軍部專屬，氣派又宏偉。
他還是更喜歡自己駕駛小型飛行器的感覺。
“那我先走啦！”
一個多月沒有去過學校，明桓顯然很興奮。雖然升入高年級後，他的課程本來就不多，大多數又都是私教課和虛擬課堂。
但是明桓還記得三年前，他剛剛被鬱寒舟帶回聯邦的時候。
鬱寒舟牽著他的手，把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樣子的他待到學校裡直接托付給校長那天，陽光也是這麼明媚。
為了讓校長能調度資源對明桓的身份進行更詳細的保密和更穩妥地看顧。
鬱寒舟曾經還給學校出資再建了一個軍用機械部——軍部大樓裡保密級彆較低的武器和戰機在明桓入學期間內，第一軍校都能隨意調用以作教學。
其實。
鬱寒舟真的對他挺好的。
他能答應繼續和自己生活下去，還陪自己去校慶。
明桓覺得挺開心。
透過窗，鬱寒舟看著旁邊的小型飛行器和駕駛著他的主人一樣以歡快的心情一飛衝天，一下子在天邊消失成一個小圓點。鬱寒舟麵無表情地撥動今早剛剛抵達的文件。
到了學校一抬眼，校長和幾位校董都夾道歡迎，鬱寒舟星艦停落的地方是學校的貴客區，平時鮮少有人來訪，但是因為今天的校慶是在對麵那一大片空中廣場上搭了個表演台，所以周圍也熱鬨得很。
明桓作為優秀畢業班的學生。
一直以來各科都是A成績的畢業單和明豔的長相，雖然再學校裡露麵不多，但名氣不小。
以前他是alpha的時候，鬱寒舟很少來學校看他。
還在通往空中廣場的廊橋上，明桓就被幾個同係的學弟搭訕攔住，他稍作應付幾句，沒走兩步，又迎麵遇上兩位。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不到一百米的一段廊橋，走了將近十分鐘。
注意到鬱寒舟的目光。
唯一知情的校長凝著聲音說：“明同學非常優秀，他的成績一直都是上了曆屆優秀科目生榜單的。學校裡幾位嚴苛的老師至今都對他稱讚有加。”
“三個月後他從學校畢業，他一定會是機甲科的優秀畢業生代表。”
“要說吃苦啊，真的沒人比他厲害。他好像一年就修完了四門機械類必修和三門機甲類輔修，這些課程很多孩子都需要花費三年的時間才能一門一門過，甚至還有需要延遲畢業才能繼續考過的，畢竟，這兩門是我們學校通過率最低的課程了……”
校長還在邊上吹著彩虹屁。
廊橋上，有誰迎麵而來直接給了明桓一個大大的擁抱。
鬱寒舟冷淡的臉色倏然一僵。
腳都定在當下。
意識到那隻是一位身形瘦弱的小omega後，鬱寒舟轉過了視線，一旁的校董立刻引路，“那我們先上去，軍部捐贈說明會時間應該快到了。”
知道上將時間寶貴。
肯親自過來參加這一場說明會，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
校長不敢多耽誤上將的時間，將他迎上了高速雲軌電梯，直接將人送到了說明會所在的樓層。
高樓林立，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到空中廣場上熱鬨非凡的場麵。
軍部說明會是實時傳播出去的，底下的官場上就有一個巨大的光屏上播放著現場。
“聽說這是軍校一位姓明的學生授權軍部代為捐贈，為期半年的使用權下放到聯邦第一軍校。這是聯邦第一次搜尋到古帝國爆破型戰機，不知道除了教學作用，軍部是否還打算挪以他用。”
台上坐得端正的中尉很從容地回答：“當然，半年的使用權後，技術院那邊也會申請研究時限，不過，應該是三天以內。”
“這台戰機型號特殊，一位軍校生是如何得到的呢。”
“這個涉及軍部秘密軍事任務，不方便詳說。”
鬱寒舟坐在在說明會隔壁的貴賓會議室裡。
說明會上他受邀做一分鐘結束陳詞，以及在結束時旁觀坐著，聽軍方代表選擇性回答部分問題。
剩下的時間，他都可以坐在這裡休息。
這一場發布會其實是為了讓郊區爆炸事件做一個後續彌補，做戲給軍部一些頑固派看，以一台戰機的捐贈堵住軍部那些非議的聲音。
Alpha需要儘可能地完成omega的願望。
而他的匹配的那位omega，希望繼續以養子的身份和他生活下去。
怎麼會有小omega會許下這樣的願望。
上將眼裡的燥鬱愈盛。
鬱寒舟透過落地窗，遙遙地俯瞰著空中廣場上擁擠的人群。
終於到了提問階段。
這意味著這場長達三個小時的發布會終於到了儘頭——其實校長也不明白，為什麼鬱上將會出席這一場發布會，而且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呆夠整整半天。
明明隻要最後五分鐘來這裡露個麵就可以了呀。
平時那麼忙，幾十年都見不到一麵的軍部高層掌權人，忽然在自己麵前悠悠然地坐上三四個小時——雖然隔著一堵牆，但也是挺有壓力的一件事。
進去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後，提醒上將馬上就要做最後總結的時候。順著鬱上將的眼光，幾位校董透過落地窗看向地麵。
……除了交錯的廊橋和林立的教學樓，以及交疊在一起的空中廣場，什麼都看不到。
莫非，鬱上將是還在等人。
會議結束後，夕陽西下。校慶也終於到了收尾階段。
鬱寒舟看了下時間，坐在貴賓室裡等著明桓上來找他。
他們約定好的時間是六點。
但是，已經六點零三分了，明桓還沒出現。
鬱寒舟掀起一點雪白的紗簾，看到廊橋上的空中廣場人都已經散了。
眉頭微微擰起，問了聲一直盯著明桓的軍官他人在哪裡。
終端上發來一個定位。
鬱寒舟眉頭驟然一掀。
酒吧？！
堅硬的軍用皮鞋踩著柔軟的地毯，徑直走向有軌雲梯。
另一頭。被盛情難卻的同級生們邀請到私人酒吧包廂的明桓又喝了一口酒，香甜的酒味在嘴裡一點點彌漫開，讓他幾乎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好久，嗝，沒喝酒了呢。
旁邊的omega又給他遞來一杯酒，柔著嗓子坐在他旁邊的位置，手上還帶著一個多月前明桓送的手環，“你送我這麼貴的東西，我說了，要請你吃飯的。”
“哪裡想到，一個多月了，都根本約不到明少爺。”
半嗔怪著，半客氣地恭維。
明桓接過小omega手上的烈酒，一飲而儘，“唉，沒事。我那是考試去了。”
“是初級指揮官考試嗎，原來傳言都是真的。您通過啦，真的恭喜！”小omega看上去也很高興，“您看上去長高了很多，是最近進入成長期了嗎。”
“……”
明桓拉了拉身上的圍巾，確認自己後頸處的阻隔貼沒有露出來，含糊地點頭，“嗯，快了吧。”
“還沒到成長期就長得這麼高呀。”
小OMEGA看上特彆開心，“您這腿，可長得真長，一步得有我兩步寬啦。”
誇張吧。
但是明桓顯然很受用。
“您喝，喝多少都行。我請客。”小omega向邊上他的小姐妹團拋去一個‘你看吧我就說我的手環是明少爺送的’的眼神，又給明桓添了點酒。
“我都跟你出來了。”明桓一遇上香香軟軟的omega，脾氣總是出奇地好，“怎麼還能讓你買單，沒有這個道理。”
明桓很闊氣地說：“想喝點什麼就喝。”
鬱寒舟剛給我一個億呢。
像這樣的酒吧，我能買下幾十個，買幾杯酒算什麼。
嘶，鬱寒舟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億來著。
明桓晃了晃腦袋，居然覺得手裡的杯子重影了。
我草，草草草。
是上個月，上個月給我的一個億，前天已經收回去了啊。
明桓慌張地看了眼餘額，六位數，應該，應該夠吧——
萬一不夠呢。
打開終端，給鬱寒舟發消息。
【能不能借我點錢呀】
那邊居然秒回。
【你在哪】
隔著屏幕看不出語氣。
明桓打字：我在……
臉頰紅撲撲的，回想著今天發生了什麼。他剛倒了學校，就遇到了幾個舊同學，敘舊著呢，又遇到幾個同係的學弟，一起就約去了學校裡有名的餐廳吃了點下午茶，再然後，又熱熱鬨鬨地到了酒吧……
哦，我在酒吧。
“？！”
反應過來，明桓迅速把‘我在’兩個字刪了。
鬱寒舟今天叮囑過，不要他出校門的。而且，他最討厭自己去酒吧這種人員雜亂的地方，更不喜歡他和小omega們混在一起。
【沒事，不借了，你先回去。我還在教室和老師探討學術，晚一點我自己駕駛小型飛行器回家】
最後一個標點符號還沒打完，他忽然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抬起頭正正對上門口鬱寒舟漆黑的眼睛。
嚇得他手一抖。
把消息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