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眼光刺入眼底, 明桓迷茫了一下——昨晚睡覺沒拉窗簾嗎。
再一睜眼看到陌生的花板。
啊！
想起來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手下意識趁著酸痛的腰部, “嗚啊……”臥室裡空蕩蕩的，那個人哪裡去了。
昨晚上。
鬱寒舟。
手捂著腦袋, 擋住午刺眼的亮光。
想, 肯定腦子不清醒了。
怎麼能放任鬱寒舟做那種事情。撐著腰的右手慢慢挪到腹部, 輕輕揉了兩下。緊張地喉結上下一動，的臉色漸漸蒼白：“！！！”
好像記不清楚了。
最，深度標記了嗎，標記了嗎, 了嗎……
摸著痛癢的腺，有些懷疑地歪了歪頭——沒有吧。
感覺內的信息素還維持在睡前的水平。
一方麵感慨鬱寒舟竟然真的能做到所謂的“不完全”, 同時，心裡又大大地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
真虧了鬱寒舟。
還沒畢業呢！！！！
這萬一，萬一要懷……
什麼——
想到這一點, 瞬間石化, 要把奇怪的畫麵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想了想了，cut！
明桓心裡亂極了，手揪著頭發哼哼唧唧地窩在被子裡：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鬱寒舟！做了這種事情啊！
“什麼嘛……”
越來越清醒的明桓陷入更加複雜的苦惱裡，現在的心情比當初答應鬱寒舟結婚的時候複雜一千倍，一萬倍！
鬱寒舟鬱寒舟鬱寒舟！
這個名字塞滿了的腦袋。
“醒了。”
口傳來熟悉的音。
明桓抓著被子嚇了一跳，“你, 你走路怎麼沒音！”
其實有的, 隻抓著頭皮完全在出神，根本什麼都聽不到了。
鬱寒舟沒有在乎語氣裡的焦躁，剛剛站在口, 聽著裡麵抓耳撓腮的動靜知道又混亂了。於沒有提半句昨的事，隻默默徑直將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唇邊，“喝水。”
昨同樣經曆繁忙又曲折的一，鬱寒舟看上去沒什麼精氣神不好的樣子，甚至反而好像更神清氣爽了些。
因為昨的標記起到了一定的安撫作用吧。
明桓不一樣了。
嗓子有點啞，眼皮也有點腫。
看上去似乎過於憔悴。
比起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鬱寒舟唯一在乎的明桓的身健康。
“婚禮場所，我選好了。在首都星上，我想來想去，你應該還會更喜歡這裡。”
“有些倉促，抱歉。”
男人頎長的身影走近的時候，即使再溫柔也有種淡淡的壓迫感。
端著水的細白手指微微一抖，“鬱寒舟，我們，真的……真的要結婚啊。”
“什麼傻話。”
明桓頭垂得低低地，“鬱寒舟，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嗯。”
手指將被子握得很緊。
心莫名其妙地也開始跳得很快。
“沒關係，你問什麼，我回答什麼。”
鬱寒舟坐在身邊，輕輕地吻了吻的唇角，“對我的話，你沒有必要斟酌。”
明桓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下去。
“你跟我結婚，難道不會有任何尷尬的感覺嗎。”
鬱寒舟的眉頭微微擰起，指尖擦過的下顎，輕輕摩挲著，很坦誠地道，“其實……也有一點。”
“最初知道你跟我匹配上的時候，我真的很吃驚。”
“你太小了，破殼才三年。”
明桓突如其來的扭並沒有讓鬱寒舟不快。經過小龍成長期以來發生的那麼多事情，也算慢慢摸清楚了的性格特點。
嘴硬，心軟。
遇到小問題容易發脾氣，恨不能把一片雪花鬨成雪崩。
遇到大問題。
反而沉默。
“我已經成年了。”
被不服氣地回了一嘴，小龍的眉梢挑起，“你看你昨不都跟我……”
話太快沒來的急刹車。
小龍的臉瞬間一黑“啊啊啊我再什麼”。
鬱寒舟難得很識趣地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你怎麼還自己主動呢！
明桓驀地挪開了視線，尷尬得似乎每個毛孔都不能呼吸，指尖很不自然地蜷縮起來。
鬱寒舟也難得地輕咳了一。
繼續轉移話題。
“嗯，最初知道你我匹配上的時候，我也會……有一點迷茫，或者，不敢置信。”
“你年紀太輕，而且你的預匹配對象並不我。再有，我覺得你對我沒有依賴感。其實，你剛分化那段時間，我的確感知不到，你我將要相守一生的另一半。”
“很多東西好像都藏在細微裡。很難分辨。”
“也許我奇怪，也許你奇怪。也許，我們倆都很奇怪。”
格外心平氣的話如同潺潺的溪流，潤澤著明桓的心情。
“當我有意識地開始去辨的時候，我又開始無比確信——”
“你。”
咚。
本來已經漸漸平緩下去的心情，好像猛然間又被什麼撞了一下。
“你能看到的東西，比我想象中多得多。”鬱寒舟抓住蜷縮的細白手指，一點點舒展開，捏了捏手指尖，“我希望你成長得慢一點，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好的東西，一點點地，等你準備好了，再讓你看清。”
“鬱……”
“我已經活了四百多年。”
“我有時候會想，我未來的妻子，會在什麼時候，在哪裡出現。”
“會什麼模樣，什麼性格。”
明桓聽了，腦袋忽然越垂越低。
竟然有種莫名的心酸——鬱寒舟居然曾經這麼期待過的小妻子。
我的呐。
那匹配上我的時候，該多麼失望啊。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明桓忽然間都有點愧疚。
“如果以的話，我希望我的龍伴能來得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明桓驚訝，“為什麼。”
所有的龍，不都希望另一半早早到來，這樣才能相守更久的時間。
畢竟龍伴廝守，已經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吧。
“因為現在出生的話，長大的過程，太辛苦了。”
明桓的心因為鬱寒舟的話變得柔軟，鼻尖竟然莫名地發酸。已經全然忘掉了昨晚怎麼罵罵咧咧地，尷尬的感覺也沒有了。
回握住鬱寒舟的手，“這麼，你不也這樣長大的嗎。你長大的過程，更辛苦吧。”
鬱寒舟嘴角勾著一點淡薄的意，眉眼裡都舒朗。
本十分俊逸的五官，更柔了一些。
“正因為這樣。”
“我吃過的苦，希望你以不用再嘗。”
挪開的眼光，又轉了過來。
二人四目相對。
的臉頰……為什麼又開始莫名其妙地發燙了。
“我沒有想到。”
“正你的到來，反而讓問題得到了解決……”
鬱寒舟將明桓抱進了懷裡，“小桓。技術院那邊承諾三內能做出新的抑製劑，然大概三個月內，以對基因鎖的破解方法進行初步定向研究。爭取一年之內，找到解決一切的方法。”像鬆了一大口氣，“起來，帝國的人找了你兩次，為什麼，你都沒有那位執政官走。”
“們，服不了你嗎。”
小龍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掩住流光。
有些不想承認似的低喃喃。
“們錯的。”
“一個會讓人類數量銳減98的科技，不需要第二次被點亮。算等待的時間再久，算這條路再難……”
“鬱寒舟，你選擇的，才對的。”
“不能沉湎於挖掘過去虛假的璀璨。我們必須，發展一種全新的科技力量，才能從千年前文明的廢墟裡慢慢走出來。”
倔強且自由，對這世界有自己獨立的判斷。
不容人引導，也不受人左右。
鬱寒舟時常為這種倔強而苦惱，同時，又感到無比自豪。
這的小龍。
等待了四百年的小妻子。
明桓把話出了口，才意識到這多麼不得了的誇讚。
好像忘了三年來多麼惡狠狠地吐槽這位聯邦上將無數次。
時刻，竟然話裡話外由衷地敬佩著。
鬱寒舟肯定得意死了。
“鬱，鬱寒舟。”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明桓一低頭能看到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盤旋在心頭了。
之前覺得不能會愛上鬱寒舟的，所以，也沒問。
現在，這個問題橫亙在心頭，讓越來越無法忽視。
“如果。”
“我如果。”
“信息素匹配的時候，你匹配上的人。”
小龍低垂著眼睛，越越慢，到麵，像從喉嚨裡將字硬生生擠出來。
“你也會——像對我一樣，對待嗎。”
察覺到身前的人身形微微一滯，這類似於猶疑的微動作一瞬間燒儘了小龍本不多的耐心，“會，還不會。”
“你過你不會騙我。”
始終低著頭的小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氣餒了。
過分的沉默下，覺得越來越委屈——也許，在鬱寒舟看來，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很無理取鬨的吧，既然都已經匹配上了，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鬱寒舟個務實的人，也一定會“沒有這種如果”然把話搪塞過去……
“沒有這種如果。”
哈，果然。
明桓咬著牙抬起頭，卻看到鬱寒舟滿臉地意，沒有半點要逃避搪塞的意思。
“你因為我信息素契合，所以才喜歡我的。鬱寒舟，如果那個時候你匹配上的人，那你會喜歡人了，不。”
呼拉一下掙脫鬱寒舟的手，卻因為不小心牽扯上身下，痛得打了個顫。
鬱寒舟斂了斂，伸手將小龍再扶住：“亂動。今還得再上一次藥。能有點傷……”
“傷你大爺！”
明桓紅著耳朵拔尖了音打斷對方將要出的讓人難堪的話。
啊啊啊啊。
到底為什麼昨晚豬油蒙了心，讓鬱寒舟對自己做這種事情。
小龍好像又開始生氣了，一拳砸在被子上。
鬱寒舟，混賬玩意！去死去死！
“明桓，這件事情具的方麵，我也不大能得清楚。，我們已經拿到了那顆科技星的生物資料。也許，用不了多久，技術院那邊能給出解釋。”鬱寒舟為製止亂動，直接將人撈進了懷裡，雙膝分開，讓的臀部卡在中間而不至於受力。
這個姿勢讓小龍看上去格外小隻。
窩在懷中團成一團，動彈不得，隻能被乖乖地抱著順毛。
雖然舒服，惱怒。
“你放我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能順序錯了。”鬱寒舟沒聽的，而將抱得更穩一點。
“不因為匹配上了，才成為命定的伴侶。”
“而正因為命定的伴侶，才分化成了omega，並匹配上。”
明桓不掙紮了，隻不滿地抬眼，“這你猜的吧，為了哄我結婚，瞎扯的不。”對上的卻一雙溫柔得幾乎能將溺斃的眼眸。
“，我要你結婚。”
“哄不哄，都得結。”
過分強硬的話，卻用無比煦的語氣出來。
小龍被圈在懷裡，默默地聾拉著腦袋。
鬱寒舟結婚那，距離帝國那場大戰過去大約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