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她大概是活不長了。...)(2 / 2)

她每十年封印那惡蛟一次,每次回來都會詳細告知牧允之困龍淵如今的情況,這次更是不同以往,那惡蛟險些提前破開封印,若不是她發現的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次的岔子居然還和她養妹鄔妍有關。

今天早上,困龍淵突然傳來異動,她察覺不對趕過去,就見鄔妍倉惶從困龍淵跑出來,形容狼狽。

年朝夕問她怎麼回事,她隻說惡蛟要重新衝破封印,讓她趕緊過去。

她顧不得問更多,隻能匆匆跑去封印惡蛟。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封印突然就鬆動了。

她一路走得飛快,城主府守衛森嚴,但沒人敢攔她,於是很快到了主院。

牧允之的守衛向她行禮,年朝夕一腳踏進院子,便不動彈了。

她眯著眼睛看向院子中央。

她的養妹鄔妍,那個要被她未婚夫甜寵的女主角此刻正跪在院子中央,仿佛沒發現身後的動靜一般,垂著頭一動不動。

年朝夕輕笑一聲,問:“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鄔妍沒有抬頭,雙手卻緩緩握起了拳頭,背影都透露著一股倔強的意味。

年朝夕從小到大和她這個養妹都沒什麼好說的,見她不說話,轉身便進了書房。

鄔妍在她轉身後抬起了頭,看著她的背影,緊緊抿了抿唇。

踏進書房,牧允之沒像從前那樣伏案處理公文,而是負手站在窗邊,俊美的臉龐在燭火的映照下一片冰冷。

而從他那個位置看出去,正好可能看到院中鄔妍的位置。

年朝夕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見他沒準備回頭,便輕笑道:“你不見她,也不準備見我嗎?需不需要我也去外麵跪上一跪?”

牧允之皺了皺眉頭:“胡說什麼,我若是不見你怎麼會讓你進來?今天誰惹了你,火氣怎麼這般大?”

年朝夕:“自然是困龍淵那頭畜生惹了我。”

牧允之聞言緊緊抿了抿唇。

片刻之後,他道:“這次是阿妍的不對,她受人蠱惑,這才做了蠢事,等會兒出去,我便讓她向你道歉。”

年朝夕看了他一眼,問道:“她是受誰蠱惑?”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牧允之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意,冷冷道:“河下城的那個少城主,他對阿妍說,你們父親當初在困龍淵封印惡蛟時曾在一塊石碑上留有他與惡蛟對戰時所感悟到的功法。伯父當年戰死後沒留下什麼東西,她想看看伯父親手刻下的石碑,卻沒想到誤觸了封印。”

牧允之每說一句,年朝夕的神色便更冷一分,最後神情已是一片冷然。

她可以容忍鄔妍犯錯,但她不能容忍鄔妍在犯錯之後還抬出她父親作筏,無論她那個理由是真是假。

拿著她父親做借口卻險些做出葬送一城人性命的事情,就不怕給她父親蒙羞嗎?

年朝夕徑直問道:“所以她如今跪在外麵,便是懲罰?”

牧允之微微偏開了頭,平靜地說:“從你進困龍淵起她便跪在這裡,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再起來,到時候我壓著她親自給你道歉。”

年朝夕看著他不說話。

他口中說著讓鄔妍道歉,但字字句句反而都是在為她開脫。

他向來都是偏向鄔妍的。

不止是他,她如今說得上話的那幾個朋友,甚至身邊每一個既認識她也認識鄔妍的人,都會更喜歡鄔妍一些。

她曾經認真想過為什麼會出現這一現象,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真的太不討喜了。

一個嬌縱任性性格跋扈,凡事唯我獨尊,一個天真明媚會照顧人,如同小太陽一般,這對比下來是個人都會更喜歡後者。

年朝夕認知清醒,但她沒準備改。

她往常並不在意他們是偏向鄔妍還是她,畢竟喜好不可控,她也更喜歡好說話的人。

可現在這件事,卻讓她不得不在意。

於是她語氣平靜道:“牧城主,按月見城律令,鄔妍該被廢去修為逐出城去。”

年朝夕話音落下,牧允之霍然轉身。

她隻不過是說“按律令”,還沒說真的要這麼做,他的臉色便已經難看了起來。

再開口時,他語氣中帶了些嚴厲:“兮兮,阿妍是你妹妹,你不要為了賭氣耍性子就說這樣的話。”

年朝夕心中漸漸起了怒意。

那惡蛟若是真的逃了出來,他們所有人聯手都不是它的對手,事關一城人性命的事情,在他口中就隻是她在耍性子。

往日公正嚴苛的牧允之在此刻絲毫不見蹤影。

年朝夕正準備說什麼,下一刻,又聽見他說:“兮兮,兩年前你誤傷阿妍時,我又何嘗罰過你?”

話音落下,年朝夕的神情突然冷了下來。

牧允之見狀,眼眸中閃過一絲懊惱。

這件事在年朝夕那裡是一個禁忌,儘管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她隻是無心之過,但當初的她篤定自己沒做過。

於是從那之後,誰敢在她麵前提這件事,少不了一場大鬨。

牧允之如今當著她的麵提及,少不得要麵對她的怒火。

但年朝夕安靜的過分。

安靜到,讓他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不安來。

然後,他聽到年朝夕用平淡的語氣靜靜地說:“牧允之,從今天起,我們的婚約便不作數了吧。”

牧允之猛然抬起頭,向來清冷的臉上出現一絲難言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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