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傷疤(1 / 2)

老鄭轉身,班裡同學似乎已經完全不顧及早自習的秩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交頭接耳。

她輕咳兩聲,讓教室氛圍重歸平靜,同時把燙手的假條塞在了衣兜裡。

晏安整個人都像是在蒸籠裡滾過一圈,皮膚散發出的熱度可能會把靠近她的人灼傷。

她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聽見有人說她發燒了,然後就感覺有清涼的酒精落在手心和腳心上。這途中她混亂地睡過去了一會兒,再醒過來,就見手上被紮了針,一個顯眼的吊瓶掛在另類的衣架上。

這下再醒,完全是因為被子裡要把人灼傷的溫度。她費力地把手抽出來,睜眼隻覺一片昏暗。她摸到了手背上的膠布,突然就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可看眼前的環境,也不像是在醫院的樣子。

“晁……”

一張嘴,隻覺黏在一起的嘴唇被生生撕開,頓時一股血腥味道充斥了口腔,連喉嚨都是乾澀得疼,再發不出更大的聲音。

她費力地找到手機,開機,給晁朕撥去電話。電話那頭有汽車鳴笛的聲音,她愣了愣,問出口:“你在哪?”

“醒了。我來學校給你請假,馬上回去了。”

晏安腦子依然混沌著,沒法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晁朕所謂的給她請假在學校裡掀起了怎樣的風波。

幾乎是早自習一結束,學校裡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晁朕來給她遞假條的事情。在這種風言風語中,也有其他聲音在說:“你們怎麼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什麼晁朕為什麼給晏安遞假條,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懂不?怎麼吃瓜都吃不到正點上,氣死我了。”

晏安這會兒的腦子像是年久失修的時鐘,緩慢謹慎地往下移動每一格。她隻能遵從現目前的本能需求,說:“我渴。”

“媽在家,我讓她給你送水。”

晏安還是怔愣僵硬著,聽著那邊的電話掛斷,沒多久,就聽見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請……”聲音還是像被砂紙磨過,帶著粗糙的顆粒感。

腦門上搭上了一隻柔軟的手,一個醇厚的女聲在耳邊說:“現在摸起來倒是正常了。”接著,就有冰涼的水杯貼到唇邊。晏安像是乾涸很很久的土地,瘋狂地汲取著水分。

“還要嗎?”

晏安還是分不出多餘的腦子來分析現目前的情況,她隻覺得這個聲音親切又熟悉,現在昏暗看不清光亮的環境也熟悉。她下意識地,說了句:“謝謝媽。”

扶著她肩膀的人愣了愣,然後溫柔地把她放倒在床上。晏安拉住了她的袖子,說:“媽,你今天可以陪著我嗎?你可以不要離開嗎?”

臉被摸了摸,更溫柔的聲音響起,說:“好,哪都不去,陪著你。”

晁朕換鞋的時候,蔣鬆過來倚在了門沿上,問:“昨晚突然燒到40度,會不會影響到神經?要不趕緊聯係醫院,我有朋友是神經外科的專家,神經內科我也認識人。”

“怎麼了?”晁朕有點理解不了她這番話的意思。

“剛才我給她喂水,她喊我媽來著。”

晁朕脫鞋的動作一滯,垂著頭,說:“祝賀你,白撿一女兒。”

“才不是那麼高興的事。她好像把我當她親媽了,一直問我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陪著她?”說著,蔣鬆倒是抹了抹眼睛,說:“平時看著挺大方樂觀一姑娘,也隻有生病的時候才會說些心裡話。”

晁朕終於把鞋換好了,從她身邊經過,說:“她從來沒跟我聊過這些。”

“肯定不會跟你說。誰沒事把自己傷疤露出來給彆人看?何況小女孩兒本來就要自尊要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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