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劇終(2 / 2)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

突然地,黑白照片裡的女孩兒眨了眨眼睛,畫麵逐漸變成彩色,背景裡出現嘈雜的討論熙然聲音。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兒穿著校服出現在鏡頭裡,微微鞠躬,說:“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夏次九琴。”

晏安安靜地坐著,隨著悠揚的音樂和畫麵的每一次翻轉,徹底被帶到了鐵茶這個故事裡。

第一次感受到電影之外的東西,是在電影裡九琴和阿肆第一次在教室接吻的時候,她所處的整個空間裡都迸發了同一種吸氣驚呼的聲音。

手心突然被捏了捏,晁朕小聲地跟她說:“我第一次在富川春寺的電影裡看到如此充滿戲劇張力的場麵。如果我是電影節評審,憑著這一場戲,我就會把最佳導演給到富川春寺。”

晏安在電影藝術方麵沒什麼造詣,她不能理解晁朕口中的戲劇張力是什麼。她隻是看著這幅畫麵覺得,就算不了解故事前後經過的人,也能憑著這一場戲了解到九琴和阿肆之前所有暗潮湧動掙紮壓抑的感情。

需要愛得多麼掙紮用力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愛意。

再次感受到滿場被同一情緒充斥的時候,是影片給到阿肆看見九琴被一群男生簇擁,阿肆平靜地轉過頭,鏡頭前移,給到了九琴點煙時掉出的那一行淚。

整整兩個小時的電影,輕鬆的氛圍可能隻維持了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時間裡,整個場館裡隻有安靜和隱忍抽泣兩種聲音。伴隨著九琴和阿肆一次次地互相傷害一次次地爭吵,晏安的手心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旁邊第一次看這部影片的晁先生給捏緊。

影片快到末尾的時候,他聽見晁朕充滿疑惑複雜地問:“我為什麼要拍這部電影?你為什麼要接這部電影?”

晏安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回握住了她的手。

場館裡突然迸發出一聲被壓抑住的驚叫。伴隨著這一聲驚叫,九琴從屋簷下一躍而下。櫻花飄落,整個地麵被染成了粉嫩的白色,鏡頭給到了阿肆,他臉上是一種近乎麻木的解脫。

電影在這裡突然戛然而止。在黑屏了差不多有半分鐘時間後,背景裡隻出現了阿肆小聲地說了句:

“櫻花開了,櫻花落了。人生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

字幕出現,電影結束。

在場所有人都不能理解這個戛然而止地結局,周圍人紛紛在問最開始出現在鏡頭裡,站在九琴墓碑前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阿肆。

有人說:“希望是阿肆,那樣就說明他一直都好好活著。”

“天啊,你為什麼會有這樣殘忍的想法?如果那是阿肆的話,我無法想象他在目睹了九琴從屋頂跳下去之後,要怎麼在這個世上獨活二十年,他每天醒來的時候是用什麼心情去看待新一天?”

無所謂,在滿場壓抑的哭聲中,燈光亮起,富川春寺抹著眼淚慢慢地走上了舞台,說:“接下來邀請我的男女主角,阿肆和九琴的飾演者晁朕晏安來和大家一起分享這部影片的相關故事。”

晏安小心地站起來,在往舞台移動時候,她聽見楊美娟湊到她耳邊說了句:“祝彧贏了,3比2獲勝,他現在是最年輕的世界冠軍了。”

“是嗎?”

晏安還怔愣著,就見晁朕在前麵衝她伸出了手。他說:“晏安,我們該上去了。”

晏安小心地牽住了他的手,問:“你覺得去九琴墓碑前看望的人會是阿肆嗎?”

“劇本裡沒寫嗎?”

“沒寫。”

“你怎麼想?”

“剛才我聽見人問,深愛的人那樣死了,自己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在每一天清晨醒來的時候,要用什麼心情去看待這全新的一天,這好像是太殘忍的事。”

“你想知道嗎?”晁朕問道。

“什麼?”

“深愛的人死了後,每天醒來要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全新的一天?”

晏安愣愣地問:“那是什麼心情?”

晁朕直視著舞台正前方,淡淡地說:“帶著很多很多愛,也帶著很多很多恨。”

晏安腳下的步子突然頓住,她看著鮮紅的幕布,眼前一下閃現出了很久之前,她夢裡看到的,來她墓前給她獻花的,男人的臉。

她問:“那是愛多,還是恨多?”

晁朕站在比她高兩階的台階上,看著她,突然笑了,說:

“晁太太,該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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