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我跟朱文笑著說了幾句話,是不是怕我把你送給他?”蘇湘玉說。
穆鐵咬了咬嘴吃子,彆彆扭扭點了一下頭。
“那你可想錯了,我這個人吧,又懶又饞,還特彆喜歡使喚小孩子,你隻要每天晚上幫我打洗腳水,早晨起來能把咱們的地掃了,你想跑我都不會讓你跑,跑掉我也要把你給追回來,你得一輩子跟著我,當我的看門小狗。”柔情蜜意的話蘇湘玉不會說,但是不把他送人的承諾,蘇湘玉不介意給穆鐵一個。
畢竟係統讓她改造他,在他未成年的時候,她還指望著拿穆鐵在係統那兒賺錢呢。
穆鐵往前走著,走了兩步,把手裡捏著的東西扔的遠遠兒的,還呸了一口。
顯然,他這是把自己偷的農藥給扔掉了。
蘇湘玉倒是記著剛才穆鐵說的話呢,他說,朱文的腳丫子特彆大。
而在她記憶裡,朝陽農場的大倉庫曾經著過一次火,男知青隊的隊長王洪明就是在那次著火事故中犧牲的。
蘇湘玉還記得大家一起追查縱火犯時,在農場外找到的幾個碩大的腳印子。
事情雖然沒有發生,但現在朝陽農場屬於她,朱文笑嘻嘻的臉,和他那兩隻大腳丫,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徘徊著呢。
還沒到農場呢,遠遠的就能看見農場外麵,曾經挖過坎兒井的地方,知青們五人一組正在起磚窯,這都快八點了,天都要黑了,按理來說早該下班了,怎麼她們還沒下班。
朱小潔遠遠看見班車,就伸著兩隻手在往車前跑著,不一會兒,好幾個女知青都追過來了,本來這不是站點,但司機給她們追的沒辦法,隻能提前開門,讓蘇湘玉下車。
“我就看不慣那個樊一平,表現心太重,一直貼著我妹夫,我真想把她撕開。”朱小潔迎上蘇湘玉就說。
“誰是你妹夫?”蘇湘玉一頭霧水。
徐文麗也湊過來了:“葉工啊,咱們幾個算算,湘玉比我們小吧,既然小,就是我們的妹子,那葉工不就是我們的妹夫?”
朱小潔揚著兩隻手說:“本來我們是想偷懶,回去睡大覺的,但是樊一平纏著葉工教她,想跟葉工套關係,美得她,我們非盯緊了她不可。”
所以,她們幾個之所以今天覺悟高,隻是為了幫蘇湘玉盯著葉向東?
她們能熬得住,葉向東熬不住了呀。
給一群姑娘們纏了一天,他舉起雙手,抽了自己的手套說:“程序差不多我都教完了,今天晚上我回廠裡還得加班,以後有啥問題你們給蘇場長帶話,到時候我教她該怎麼做,求求你們,離我遠點成不成?”
這還是葉向東頭一回覺得被女同誌纏的太緊是個煩惱,因為她們嘰嘰呱呱,差點把他給吵到升天。
人樊一平會表現啊,大家下班了都不下班,要試著燒第一爐的磚出來,看看是個啥情況,所以直接坐下就開始吃乾糧。
侯勇在跟餘微微談對象,祁大力在跟徐文麗談,朱小潔還想看看樊一平是個假積極還是真積極。更何況羨慕嫉妒人家身體壯,屁股大,再加上腰細,那叫一個性感,又氣又不看過,拉著另外幾個也得守著樊一平。
葉向東今天幫農場乾了一天的活兒,自己的工作晚上回去還得加班,走路都是飄的,更不滿的是,一整天,蘇湘玉就沒出現過。
“蘇大姐,早知道你一整天都不在農場,打死我都不可能來替你們燒磚。”氣啾啾的,他拍著自己鞋底板上的泥巴說。
穆鐵在這方麵倒是實事求是:“乾爹,我乾媽啥都不缺,就缺一輛小汽車,要不是為了等車,我們早就回來啦。”
這個年代不說缺車,一輛小汽車,除非像馮明遜那樣首都有人的關係戶兒,是想都不敢想的。
“真的,你想要輛車?”葉向東摘了手套,抬頭問蘇湘玉。
蘇湘玉深深知道,不論葉向東還是穆鐵,都喜歡搞點歪道,她要說自己想要輛車,估計葉向東明天就能指揮著一幫倒爺們,從蘇國邊境上給她倒一輛回來。
所以她連忙說:“有輛自行車就好,這什麼年頭,開小汽車,怕不是不想要命了?”
但葉向東屬於有求必應型啊:“要真缺輛車早說啊,我給你們弄一輛。”
穆鐵不止賊,還壞,自忖把人心都猜得透透的,故意給葉向東激將法呢:“馮明遜就因為有輛吉普車才風光,您要也有輛車開,我保證您比他更風光。”
這不戳葉向東的短處嗎?
蘇湘玉給他暗示說自己已經不純潔,就夠葉向東心裡難受的了,現在因為他爸的一輛車,穆鐵又往他心上紮了根刺,多不舒服啊。
一回農場,就碰見剛好下來視察的季懷國,還帶著彆的一幫子分場長。
“不錯啊小蘇場長,據群眾反應,你的幾個同學覺悟最高,乾的最賣力,這方麵,彆的分場不論哪一個場長都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握著蘇湘玉的手,季懷國說。
三分場的木伊特也說:“我要動員我媳婦兒一回,她就得罵我半天,至少在動員親屬乾活方麵,我跟咱們小蘇場長差太遠啦。”
動員親屬,那屬於場長們的一大難題。
什麼二舅子的三大爺,對於各個分場長來說,那屬於最難動員的一類。你要去動員他,他是場長家的親戚,你要不動員,難道彆的知青活該多乾,就他們乾磨陽工?
但蘇湘玉的親屬,就比如朱小潔、餘微微和徐文麗,於磊幾個,居然比彆的知青還積極,你說氣不氣人?
碰見葉向東,當然場長們還得跟他繼續聊會兒。
畢竟葉向東做為全縣第一倒爺,跟這幫子場長的交情那都在人看不著的地方。
蘇湘玉卻已經累的不行了,她現在有錢啦,今天早晨就問係統要了洗麵奶和一套三槍的內衣,秋衣秋褲,她得回家收快遞,順便再躺在熱炕上好好睡一覺。
不過,一到豬棚,就是一股子腥味,腥到蘇湘玉無法忍受。
顯然,馮月巴跟於磊倆又在做黑暗料理。
“真是奇了怪了,我也是按照湘玉你的做法來做的呀,咋這肉做出來就這麼的膻?”馮月巴捧著一塊葉向東送來的駱駝肉說。
小滿不怕膻,在拿小刀子切駱駝肉,嚼不動也要放在嘴裡翻來覆去的嚼,小小的個頭圓圓的臉,站在門口吃的津津有味。
穆鐵撇著嘴巴,簡直要惡心死了。
“小月巴要長大了肯定嫁不出去,她總是吃那些臭烘烘的東西,耶,太臭了。”穆鐵連忙在蘇湘玉跟前告著狀呢。
“完了完了,你又在損人,今天晚上沒肉吃了。”蘇湘玉翻了個白眼說。
穆鐵於是趕忙把小滿掰過來就親了一口:“我就說說而已,她不但不臭,而且味道特彆香,我要吃肉,但我隻吃你做的肉。”
蘇湘玉掂起那坨給凍硬著的駱駝肉看了一會兒,使喚著於磊到庫房,拿了一個刨子來,往下麵墊了張報紙,把刨子翻過來,就開始刨肉了。
凍硬的肉給刨子一刨,一片片薄薄的,就卷成小卷兒了,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倒是很好看,就不知道好不好吃。
“於磊,去吧朱小潔,樊一平她們叫來,今天晚上咱們涮肉吃。”蘇湘玉看著給她刨下來的,還凍硬著的駱駝肉卷子說。
磚既然開燒了,當然致富也就不遠了。
看在朱小潔和餘微微幾個極品親戚,豬隊友那麼支持她的份兒上。
今天,她必須得給她們吃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