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軍大衣還是原主的
母親心疼小兒子下鄉插隊,把大兒子寄回來的這間軍大衣給收拾進了原主包裹裡。
原主家裡有個大哥參了軍,不過就是個普通小班長,沒什麼權勢,不然這次就能把原主弄去兵團農場了。
還有兩個姐姐,大姐頂了父親在辦公室裡的活,二十二歲,還沒處對象,原本這回大姐祁芬想申早退讓小弟接班的。
雖然做母親的疼愛小兒子,可也想著讓大閨女有個工作以後好找婆家,因此壓著沒讓。
二姐比原主就大一歲,原本應該是原主二姐頂這個插隊名額的,可原主二姐是個會耍手段的,兩頭遊說著說她年紀大了,下了鄉還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來,到時候說不定就隻能嫁個泥腿子,一輩子紮根在農村吃苦受累了。
原主心一軟,再加上二姐念叨些父母偏心的話,為了家裡不吵鬨,原主就答應了。
原主二姐這點伎倆,原主的媽一眼就看穿了,一開始心疼小兒子的她說什麼也不肯,原主二姐轉天就帶了個男同學回家坐了一會兒,透露出這男同學爸爸是廠長,之後又說隻要她能留在城裡繼續跟男同學處感情,等以後關係確定下來了,她就讓這男同學的爸爸給原主一個工人名額,名正言順的就從鄉下回來了。
想著女兒能嫁到廠長家,小兒子也能得個工人名額,原主媽咬咬牙,就讓原主下鄉來了。
雖然原主媽想的是小兒子下鄉最多一年就能回城,可祁雲回想記憶中那個上過門坐了一會兒的二姐男同學,估摸著這事兒根本就是原主二姐忽悠人的。
睡著之前祁雲還胡亂的想著事,添置東西的時候要記得買點信紙信封,到了地方安頓下來,該給家裡還有大哥那邊寫封信報平安了。
胡亂想了一大堆,祁雲卻是難得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精神頭十分好。
拿著毛巾牙刷打開房門,外麵天空才灰蒙蒙亮,不過不遠處的水田裡卻已經是乾得熱火朝天了,雖說有出工不出力的嫌疑,可至少人都杵在水田裡,瞧著熱熱鬨鬨的,大老遠都能聽見人家的吆喝笑鬨聲。
吳麗也已經端了早飯放在廚房邊那張石頭桌子上。
看樣子哪怕祁雲不打開門,吳麗也是
要來敲門了。
扭頭看見祁雲出來了,吳麗笑了笑,“祁雲你醒了?趕緊洗漱好過來吃早飯,剛才曉冬大哥家的曉夏妹子一大早出工的時候就過來跟我說了,讓我們早點下地,也好從今天開始就給我們記工天。”
雖然一來就遇上農忙季,可換一個角度來說,隻要能咬牙把這份苦吃下,到了秋天分糧的時候,他們這些知青也能分到足夠自己吃一年的糧食了。
總比那些秋後才下來的知青好,因為錯過了農忙季分,隻能靠著冬天閒暇的水利工程或者翻土犁田得點公分,分的糧食還不夠過年的,第二年隻能到處厚著臉皮借糧甚至蹭飯吃。
雖然大多數老鄉看見十幾歲的小娃娃遠離家鄉還要餓肚子,心有不忍願意幫襯點,可這歲月,誰家過得都不輕鬆,要讓跟你沒親沒故的老鄉長期的負擔起你的口糧,久而久之,那點同情憐憫就會消磨乾淨。
第一天上工,村裡的人因為他們昨天才剛到,允許他們晚一點下田,可祁雲也知道,要想獲得村裡人的認同,他們就不能表現出“城裡人的嬌氣”。
祁雲手腕上搭著暫時替代毛巾用來洗臉的手帕,端著飯盒捏著擠了牙膏的牙刷,先去隔壁用手肘敲了周國安的房門。
估計睡得沉,敲了好一會兒裡麵才聽見響動。
“安子,趕緊起床了,村裡的大家都已經在田裡乾起來了。”
周國安糙是糙了點,腦子裡少了一根筋,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赤誠,隻聽祁雲這麼一說,哪怕再瞌睡也翻身滾下了床。
村裡的老鄉都已經下田了,他還在這裡睡覺,單是想一想周國安就覺得臊得慌,慌慌張張的穿好衣服拿著牙刷毛巾衝了出來。
祁雲站在房前排水溝邊刷得滿嘴泡泡,轉眼瞧見雞窩頭的周國安,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一旁端好了飯的吳麗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走到張紅軍房門前敲了門。
雖然很不想叫張紅軍,可眼看著無論是祁雲還是周國安,都好似忘了有這麼個人似的,說說笑笑洗漱完拿上飯盒準備去廚房吃飯。
若是自己今天也不叫這個門,就等於是正大光明的站到了祁雲他們兩個那邊。
雖然選定了祁雲跟周國安抱團,可表麵上吳麗還是不願意就這麼跟張紅軍撕破了臉,畢竟他們以後都是要回城的,誰知道以後誰會得勢誰會落魄呢?
左右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