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這邊叫醒張紅軍,結果彆說一聲感謝了,反而被斷定吳麗已經是祁雲一夥的張紅軍甩了一個白眼外加一聲冷哼,搞得吳麗對著牆翻了個白眼,轉身努力不露情緒的自己吃飯去了。
至於沒有早餐吃的張紅軍,這時候升火現做當然是不可能了,張紅軍慢騰騰的洗漱完,眼看著祁雲三人都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上工了。
張紅軍不想落後於人,咬咬牙乾脆咕嚕嚕灌了一肚子涼水,緊趕慢趕的就追了上去。
既然是大家一起乾活記工天,種地的工具也都屬於公有製,好在現在已經是七十年代初。
若是幾年前,家裡誰偷藏一把鋤頭鐮刀,那都是挖社會主義牆角的害蟲,被批、鬥是逃不脫的。
現在還有人能夠靠著一年積攢下來的一點錢去村口代銷店買上菜刀鐮刀之類的工具,這樣種起家裡分到的自留地也方便了不少。
祁雲等人到地頭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有張破舊的課桌擺在一處平地上,旁邊堆著幾個竹篾編的簸箕。
這種簸箕是蜀地農民常常用來挑泥土或者秧苗的,整體是個長方形,兩邊長一點一邊呈橢圓形圍攏,形成三麵有壁一邊沒壁的模樣。
整體形狀類似於幾十年後家家戶戶用來鏟垃圾的那種,甚至十來年後蜀地農村都還在用這種竹篾編製的垃圾鏟。
不同的是這種簸箕用的竹篾要粗糙一點,為了承受更大的重量,而長的那兩邊篾壁也栓上了用竹篾扭出來的提繩,兩邊提繩一合攏,就可以像提籃子那樣將簸箕提起來了。
當然,一般都是用扁擔挑的,扁擔上栓了麻繩,繩子下麵帶個鐵鉤,將簸箕繩合攏一勾,就給挑起來了。
下地之前先要在會計那裡記名字,等於是幾十年後公司裡的刷卡簽到。
負責記公天的“會計”剛巧居然就是李曉夏,不過想想對方爺爺是老村長,父母在村裡也是勞動積極分子,親哥哥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下一屆內定隊長,這記工天的活兒她不做還真沒彆的誰有關係來做了。
不過老村長也不是那種不講究的人,李曉夏雖然負責記工,可算的卻是五工分,相當
於半天工,等中午大家回去吃午飯的時候她還要來給大家記名字,工具也都是要她負責清點保管。
不管是來還是走,李曉夏都得將名字給記清楚,一天的公分跟半天的公分自然不能混淆。
還有的人如果無緣無故早退,視情況如果嚴重的話,老村長還要點名批評,估摸著早退的時間給扣公分。
看見祁雲他們過來的時候,李曉夏雙眼泛光的站了起來朝著他們露出個笑臉,“祁雲哥你們來了?爺爺說現在你們還不適應,擔秧苗怕是要閃到腰,插秧也不合適,所以先給你們分到拔秧苗那一組,記六個工分。”
李曉夏說完,在祁雲臉上掃了兩圈,“不過等過兩天你們就要跟大家夥一樣的安排了,如果有適應不了的可以來找我說一下。”
說是讓大家跟她說,看的卻隻有祁雲一個,便是連神經大條的周國安都嘿嘿笑著用肩膀撞了下祁雲。
祁雲倒是依舊如常麵色輕鬆的垂頭好奇的撥弄了一下籮筐裡剩下的工具,像是沒發現自己被區彆對待了似的。
李曉夏臉上的笑淡了下來,彎腰在課桌前的長條凳上重新坐下來,翻開工天本拿起筆寫了祁雲四人的名字。
“呐你們在這後麵簽個字吧,不會寫字的人都是在後麵按的拇指印。”
李曉夏指著自己寫完名字的那一排後麵的地方,讓祁雲他們簽字,見吳麗好奇的看著上麵一排的手印,李曉夏解釋了一下,好叫祁雲知道村裡會寫字的人多難得。
可惜祁雲依舊跟耳聾眼瞎似的俯身將名字簽好就站到了一邊等周國安,吳麗雖然在看見本子上記錄的公分時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給簽上了名。
張紅軍一腔熱血都在即將履行偉人指令而沸騰,也不計較隻給了他們六工分的事,彎腰十分大氣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曉夏,給我弟弟也記個工,今天他要下田拔秧苗!”
旁邊不遠處突然有人拔高了嗓子的朝李曉夏喊了一聲,手上拎著個滿臉不情願的半大小子大步走了過來,肩膀上還用扁擔扛了一摞重疊起來的簸箕。
祁雲他們都下意識順著聲音扭頭看了過去,便是祁雲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神,不為彆的,隻是這姑娘長得確實豔
麗,小巧的瓜子臉上兩條不加修飾卻依舊彎長的黛眉,眼角微挑的丹鳳眼,雖是單眼皮可眼睛卻不小。
鼻梁恰到好處的挺直,雙唇紅豔,下唇略微豐潤,即便是不笑也看著似索吻。
不過對於看多了現代化妝術滿街美女以及娛樂圈各種類型女神的祁雲來說卻也就是一開始驚訝一下,而後將視線落到那被拎著的小子身上。
這小子看著挺逗的,被拎著後衣領走路都要用腳尖在地上劃拉了,看起來格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