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關鍵的是,今天本來就是來展示肌肉,讓合作夥伴相信自己的實力,當然是有什麼牛都要吹了。
顧驁趁著蘇萍狐疑不定,從包裡抽出一紙文件:
“說起香江,有個事兒先跟蘇姨通個氣——呐,這個林國棟律師,名下在香江有一家挺權威的律師事務所,以及知識產權代理公司。經營資質非常全,專利、商標、版權,都能做。
我當初在一機部外事局、跟他合作國內技術的境外專利代理時,交的朋友。他挺仗義,我這次把侯賽因總統的禮品留在香江,也是他送了我一套房子住,讓我隨便放多久都成。
他還可以隨時幫我弄個掛靠資質的港資代理公司,咱可以項目製,一會兒跟徐製片聊版權引進的時候,差價都可以由這家香江公司承擔。”
這個話題切換得一點都不生硬,完全看不出是顧驁在顯示肌肉。因為完全是蘇萍想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和侯賽因總統有交情、有被贈予值錢信物”的時候,顧驁為了“自證清白”,才暴露這個去處的。
蘇萍也看不懂那些公司資質文件(複印件),隻是看到那一堆打印的繁體字,以及繁體字和英文雙語的公章,就覺得肅然起敬。
“原來是這樣,恕我眼拙了,一會兒跟徐製片說吧,我也不懂。”蘇萍的氣場徹底收斂了起來,再也不動考驗顧驁實力的念頭了。
她隻是在桌子底下,用腳輕輕踢了女兒一下,或許是提醒她抓住機會吧。
但平時對顧驁挺知己的蕭穗,此刻卻不樂意了,對母親的暗示視而不見。
“哼,你把人家底細都查清楚了,姐再湊上去,那姐不成了貪慕虛榮的了。姐欣賞的是他的見識才華。”蕭穗內心暗暗驕矜。
便在此刻,包廂門又一次被推開了,卻是廠裡的製片主任徐淩到了。
徐淩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腋下夾著一個黑色的牛皮公文包。
手上搭著脫下來的米色西裝、身上隻穿扣不住領子的白襯衫。連領帶也因此隻能鬆鬆垮垮地跟紅領巾一樣係法,才能配合他粗短的脖子。
“小蘇呐,穗子,久等啦。”徐淩貌似和藹地打招呼。
“徐主任好,既然徐主任都到了,讓他們趕快上蔡吧。”顧驁等人也起身打招呼,顧驁還招呼了一聲服務員。
而蘇萍立刻幫他一一介紹:“主任,這位小顧同誌,算是我女兒中學時代的同學吧。人家現在在外交學院念書,還是校裡一等一的優等生呢,外事活動和新聞發言的工作都參加了不少。宣傳部門認識的人不少,要不是前幾天在伊拉克參加侯賽因總統的登基大典,還能早幾天回來呢。”
徐淩被這一連串的介紹砸下來,頓時有些懵逼了。
一開始他看顧驁太年輕,隻當今晚的所謂“引進版權合作”是票友性質的。
但能夠跟外國總統談笑風生的人,不管什麼小國,至少也是讓人仰望的了。(國內的人還不知道伊拉克有錢,所以就當沒聽說過的鼻屎小國處理了)
“哎呀,小顧同誌真是青年才俊呐!在伊拉克肯定跟那個誰總統握手過了吧?肯定回來沒洗手吧?來來來,咱也握一個,沾沾仙氣。”
徐淩說著,就跟顧驁狠狠握了一下,甚至還用力摩擦,似乎這樣就能多沾權貴的王氣。
偏偏他人胖,趕了會兒路就喘,手上全是手汗。弄得顧驁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而一行人剛剛客套完,女服務員就一下子上了八道冷盤,熱菜也先上了兩道。
看著桌上的菜,饒是徐淩也算這個時代的高收入階層、平時也來錦江飯店吃過好多次,也不禁微微歎服。
顧驁是下了本錢的。
雖然冷盤裡也有整隻的白斬雞、六月黃的醉蟹、紅酒牛腱、腰果桃仁等四道不值錢的家常菜。但這隻不過是顧驁怕徐淩口味保守、不喜歡高檔菜或者西餐。
而剩下的四道冷盤、以及大部分熱菜,絕對夠拔高檔次了。
徐淩一眼就掃到了日式的清酒炭燒榮螺、法式焗蝸牛、溏心五頭鮑……
若非錦江飯店是滬江有數十年曆史的老店、有解放前舊滬江灘法租界的美食底蘊傳承,換個店還真不一定燒得出來。
“顧先生破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