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銷售人員肯定是要加班的,你讓入了技術工人工會的人無節製加班,鬨出事來就全完了!這裡麵的人力資源成本,會遠遠超出在曰本時進行同類操作,你有心理準備麼。”
史育朱聽老板口風有所鬆動,可以給他更大授權大展拳腳,連忙拍胸脯:“顧總您放心,不會我就學麼,我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當初幾乎是啞巴英語,這不也過來了麼,隻要有大錢賺,我的學習能力你還不知道?”
顧驁擺擺手:“拍胸脯沒用,我要的是法律層麵的風險切斷——這樣吧,我本來的打算,是美國這邊銷售公司走上正軌後,給包括你在內的營銷人員,全麵引入提成製,自有渠道賣出去的遊戲機,直接給百分比提成。
不過現在你既然要扛風險加碼,我準備改一下——給你一個經銷底價,你就相當於母公司的一個經銷商。但是從此,在美國這邊的營銷成本,都要從你的差價裡扣掉,所以,你要養營銷團隊,就自負盈虧吧,成本如果超支,你個人就做好準備一分錢沒得拿。”
史育朱隻覺得血衝腦殼。
他知道,作為一個刑餘之人,這是他真正翻身、保留將來自己做老板希望的唯一機會了。
風險是很大,做不好有可能自己白忙一場,拿得比手下的銷售人員還少。
他想了想之後,討價還價道:“我接受這個條件,而且,我可以保證隻要給我的渠道留相當於目前市場零售價15%的渠道營銷費,就把這筆生意做下來!但我還有一個額外條件。”
顧驁聽了,倒是微微一驚。
目前為止,他還沒見過總營銷費低於20%的經銷商。
因為,後續連“電視招攬加盟商”的廣告費,都是要攤銷到這部分差價裡麵的——
遠的不說,大家就對標一下後世的肯德基加盟店好了,肯德基所有門店的銷售額,要拿出12%上繳給總公司作為“廣告費攤銷”。也就是百勝集團拿去各種打廣告、請代言的錢,能占到肯德基銷售額的12%。
可見廣告是個多麼大的開支。
史育朱這個條件,倒像是反向還價了。
莫非,他的附加條件非常誇張?
“你有什麼附加條件?”顧驁有些好奇。
“我希望總公司允許我在美國市場自行定價,並且提供初始資金支持。我要模仿曰本市場早期的‘遊戲機融資租賃’模式,也就是給遊戲廳老板們打包票‘不賺不要錢,賺夠才回款’。
隻要一開始有這個保障,我就能把這部分遊戲機賣出一個更高的價格,撈一筆快錢,攤銷後續的營銷成本。”
顧驁奇道:“這可是1981年!不是1979年!你何來的信心覺得新款遊戲機還能漲價銷售?雅達利的仿款可能兩個月後就上市了!這已經是一個競爭市場,不是壟斷市場了。”
史育朱拉過一張報表,解釋說:“顧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因為我發現,美國市場上,很多遊戲廳老板的新版遊戲單機利潤率,是遠遠超過曰本同行的。”
顧:“為什麼?”
史:“很簡單,也是因為美國缺少攀比電子遊戲技術的社交文化。曰本人相比之下更以遊戲打得好為榮、會去磨練技術、射擊遊戲背板。美國人技術更菜,而且新款上市後進步速度普遍慢。所以美國人一個幣能玩的時間更短,需要接更多的幣。
遊戲機行業的利潤空間,不能隻算供給側的因素,同樣要考慮消費側。更菜的國民平均遊戲技術,本身就是一個金礦。”
顧驁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曰本人曆史上各種以搓大招搓得準為榮,甚至僅僅以點擊快為榮。那些傻嗬嗬的“高橋名人”之類的例子,不就是澀穀殺馬特們空虛寂寞冷堆出來的麼。
所以,也彆怪什麼《廣場協議》搞垮曰本經濟了,在廣場出來之前,曰本的年輕人已經以“槍法準”為榮,這個導向本身就是民族創造力衰落的象征。
就好比後世玩“吃雞”,如果一個民族越以槍法夕陽紅和手殘為榮、以能陰能猜測對方意圖為榮,偷死對方、苟死對方,那這個民族的創造力才有希望。如果以剛槍為榮,那就完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呐。
相比之下,美國年輕人雖然也打遊戲,但至少沒那麼頹,更少刻意去練那些未操作。這從後世電競風格也能看出來。歐美玩家更多傾向於發掘新戰術,在一個遊戲還有新戰術可發掘的情況下,歐美人成績還是可以的。
但如果遊戲發掘殆儘、久不改版,到了最後隻能拚沒智力含量的“微操作/手速”,那就妥妥的留給南棒豬去拿獎吧。反正南棒豬隻會練習點鼠標點得準點得快,智力含量連搬磚的都不如。
“不錯,有點兒意思,我可以給你授權。不過,總公司的融資租賃資金支持,放款期限僅限於今年上半年、而且按揭期最多半年。也就是到82年年初,我要把所有總公司的資金支持收回來,後續你就要靠這段時間賺來的自有資金去搞了。
不過,我勸你不要擴大這種模式的規模。遊戲機市場也會有泡沫的。過度繁榮營造出來的假象,可不容易抽身。”顧驁最後給了一句金玉良言。
“半年就夠了,半年之後我就靠自有資金!我們公司的遊戲機肯擔保營業額,肯定會比同行賣得貴、賣得好得多!”也不知道史育朱這番表態,是聽進去了多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