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驁立刻上樓,回到韓婷的房間。
剛擰開門,尷尬的一幕已經無法避免。
韓婷也隻是衝個涼,所以顧驁和米娜對完口供時,她已經洗完出來了。
“你怎麼自己進來的?米娜呢?”韓婷因為跟女學生一起住,這麼熱的天剛洗完,難免有些不整,看到顧驁進來又羞又氣。
顧驁當機立斷:“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我來找米娜,她說有個東西要買,就走了。鑰匙留在我這兒。”
韓婷一把扯過一個毛巾毯裹在身上、打個結,警惕地問:“那你怎麼又出去了?而且我第一次怎麼沒聽見你進來?”
“我沒大聲說話,可能是你水聲太響了。”顧驁掩飾道。
到了這一步,他也無法回避更多。
於是就直接把那個空藥板拿了出來,大大方方當著韓婷的麵,重新丟回垃圾簍裡,並且說道:“我之所以又出去,是因為在垃圾簍裡發現了這個,我怕你身體不舒服瞞著,所以想去樓下藥房查查這是吃什麼病的。”
韓婷的臉色立刻變了,一副大勢已去地淒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懂德語。我……我隻是長期一個人過,需要調理內分泌。”
開弓沒有回頭箭,尷尬已經到了這一步,顧驁也隻能緩緩跪坐在韓婷麵前的地毯上,摟著她的小腿,把臉埋在韓婷大腿上,臉色交織著無奈、惋惜和敬重。
“韓老師,你彆說了,我已經確認、相信,那天晚上,我做過……那種事情。我不是故意的,事後雖然印象有些朦朧,但我也不是故意不承認。我是怕你也覺得丟臉,所以希望按照你的態度處理。既然你想當做沒事發生,我就配合你。
無論如何,我永遠都是敬重你的。這個藥,我知道你肯定是從李家坡回來之後,才開始調理的吧,否則沒有誘因。當初的事情,你想如何善後,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韓婷一下子向後癱軟在床上,眼角的淚水也崩潰了。雙手無力地抓著顧驁的短發,無意識地來回搓揉。她的胸脯,也隨著呼吸的急促,劇烈地顫抖起伏。
良久之後,對這一刻稍微有了些心理準備後,韓婷才長籲了一口氣,重新從床上坐直了上身,拍著顧驁的頭發說:
“我知道你一直是好孩子,你不是故意的,那晚我也有錯,是我壓抑得更久,喝多了結果亂來。你跟你那個女朋友談對象也有好幾年了,我想你肯定不是處男吧。”
“當然……不是。”顧驁沒想到對方還這麼正統,有此一問。
韓婷抹淚歎息:“那就好,我是離過婚的,本來就沒打算再找男人。你也不是處男,咱兩不相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我隻希望,你將來還可以跟原先一樣敬重我、聽我的勸,不知道,還能回得去麼?”
“我會一直聽你的勸的,也會始終那麼尊重您。”顧驁義不容辭地說。
韓婷扭過頭去,如釋重負地偷偷抽泣。
她最擔心的那道坎,總算是邁過去了。
天地良心,她雖然現在身價也是千萬美元級彆的了,可是她始終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發掘了顧驁、米娜、葉紈、楊信這一批乾大事的得意門生。
這種情感,沒有親手桃李滿天下過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她是真心一輩子以自己發掘的賢才為榮。
所以她特彆害怕這種尊重體係崩塌,那是比要了她命還痛苦的事情。
這種精神層麵的意義支柱撐起來之後,韓婷才輪到思考個人的欲望,這就是她的價值觀。
顧驁看著韓婷又哭又笑,情緒劇烈波動了好幾輪,怕她精神出什麼問題,隻能細細揣摩寬慰她。
“韓老師,其實我一直覺得您根本不算老,是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的。過去有什麼大不了呢。你這個年紀,不管結婚還是要孩子,都還來得及。”
“傻孩子,我為什麼要孩子?我已經桃李滿天下了,有你,有米娜,還有那麼多,我為什麼還要執著於自己親生的孩子?”
顧驁聽了,不禁肅然起敬。
這是一種超脫於血統的薪儘火傳。相比於韓婷,倒是他的傳宗接代觀格局太低了。
“是我俗套了。算了,暫時先彆聊了,說不定米娜買完東西馬上就要回來了呢。”顧驁強行收攝心神,提醒道。
韓婷也意識到了問題,連忙把浴巾一解,麻利地套上連衣裙,免得被米娜看到她衣衫不整跟顧驁聊天的樣子,一邊最後吩咐顧驁:“你要是真心敬愛我,有一條你非得答應我:這輩子,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一個其他學生,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不然,我真是生不如死。”
“當然,包括米娜,我也會永遠幫你瞞著的。”顧驁義不容辭地拍胸脯。
他們剛掩飾完沒多久,米娜就來敲門了。
“哥哥,韓老師,給。這是桑格利亞冰汽酒,我特地問了侍應生,說這是最消暑的呢,晚上嫌熱喝最好了,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
米娜的演技不錯,保住了韓婷的麵子。讓她不至於在第二個學生麵前,丟掉自己高大全的光輝形象。
韓婷強顏歡笑:“早就想喝這種冰汽酒了,聽說比冰鎮的小香檳消暑得多呢,也不醉人。”
顧驁也開了一瓶,湊趣地陪她們喝了。
不一會兒,韓婷就下了逐客令:“小顧,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房睡覺吧。”
“誒,好的。”顧驁言聽計從地走了。
米娜目送哥哥離開後,不著行跡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垃圾簍,看到空藥板已經丟在那兒了,暗暗慶幸。
師生之間又尬聊了幾分鐘,韓婷威嚴地勸說:“米娜,你也該睡了。”
米娜就乖乖的睡了。
“韓老師,你……不睡嗎?”
“我還不怎麼困,白天小顧跟我聊的遊戲機生意的事兒,我想了很多,有點睡不著呢。”
“那你……”
“你彆管我,我上屋頂花園一個人靜靜。”韓婷說著,拿了一瓶還沒開的桑格利亞冰汽酒和房間鑰匙,出門去了。
米娜當然不敢過問老師的行蹤,乖乖自己睡了。
韓婷當然不會上屋頂花園,她隻是想把剛才還沒來得及說的話說完,僅此而已。
兩個小時後,談完心對完口供的她重新躡手躡腳地回來,並沒有吵醒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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