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稱呼為“恩斯特先生”的助理示意張仲謀稍安勿躁,先坐下,然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
“張,你說的情況州長先生已經充分了解了。給予一定的優惠、讓德儀這樣的本地科技領軍企業渡過難關,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過,我們調研過了情況,你們德儀目前並不算陷入困境呀。夏柏先生的決策,屬於正常業務範圍的調整,貴公司並沒有陷入財務危機,夏柏隻是想更好地提升利潤率……”
張仲謀急道:“可他大規模裁員和撤項目是不爭的事實!”
恩斯特助理虛摁了一下:“稍安勿躁,性質不同,州裡能介入的尺度就不同。我們是供核檔人,我們信奉的是自由市場競爭、美國夢、靠自己的努力奮鬥成功。
而不是救濟無能之輩——偏向社會福利和政府乾預,那是民豬檔人的做法。張,這一點你應該是清楚的。州長先生和不死先生,不能容忍德州係表現出乾涉注意的傾向,不能失信於選民,也不能讓自己的人設崩塌,你明白嗎?”
如今,李根總統已經要乾到他的第二個任期了,而與以往的其他橡皮吉祥物副總統不同,如今的老不死副總統還是很有野心的,所以他現在已經非常注重“養望”了。
不死家族是德州政壇的第一世家,這是毋庸置疑的。目前的州長,也不過是老不死的擁躉馬仔而已。
而對於一個從政的人來說,“立場始終如一”,是讓選民們覺得你靠譜的一個重要籌碼,就算你自己的信仰內心其實在亂變,可這種朝秦暮楚絕對不能外在顯露出來。
否則,將來你的敵人會揪住這一點攻擊你的。
後世波音的案子發生在華生頓,而德儀的案子發生在德州,這點差異就很要命了——眾所周知,德州是一百多年的供核檔鐵票倉了。
而在美國,供核檔是信奉絕對自由注意市場經濟的,講究小政府、不乾預。民豬檔才是大乾預、高福利。
這樣一來,就算州長先生和某些世家想救、想乾預,也下不來這個台階。
張仲謀不是搞政治的,他花了好久,才在恩斯特助理的解說下,把這些彎彎繞轉過來。
“那這就沒有辦法了嗎?”他覺得一陣陣絕望。
恩斯特助理循循善誘地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世家和州長,都抹不開這個麵子,不好主動改變一貫‘不乾預’的立場。但是,如果張先生你有辦法請到外援,讓其他人對州長指手畫腳一下,給州長先生一個台階下,那麼州長先生就可以高調宣傳這個說客的壓力,然後順水推舟了。”
張仲謀懂了,這事兒州裡和某些世家,也是想做的,畢竟他們不想看到德儀的路子走窄了。隻是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要有其他人來背鍋發起,然後就可以演半t半j的戲碼。
“可是,還有誰能勸得動州長呢?”張仲謀想到這兒,自然而然拋出了這個疑問。
恩斯特助理笑了:“您可以去找阿州的比爾州長,他剛剛當選美南經發政策委員會注席。而且他是民豬檔人,民豬檔人就該主張高乾預高福利的。
如果州長先生能向公眾表現得‘我是不想乾涉德儀的,但是在比爾注席的壓力和斡旋下,我覺得也有一點道理,所以願意勉為其難乾涉’,那麼,州長就能順理成章出手了。”
張仲謀一愣:“美南經發政策委員會,隻是一個美南各州在經濟政策上、互相討論建議的機構吧,沒有乾涉各州內務的權力。”
恩斯特:“對啊,可要是州長願意‘從諫如流’呢?他本來就隻是需要一個麵子、下個台階。你放心,比爾注席是鐵杆的民豬檔福利乾預派,你隻要告訴他,他一開口就能說服州長,這是給他長臉漲威望的事情,他怎麼會不願意乾?”
站在恩斯特助理的視角複盤這個計劃,他覺得再順理成章沒有了:你看,區區一個阿州州長,剛當上美南經發政策委員會注席,然後對德州這種大州的內部事務指手畫腳,德州方麵還服從了,這說出去多長臉?以後美南其他比德州小的州,被你指手畫腳的時候,“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比例肯定會上升一個大台階吧!
比爾先生是肯定願意行這個俠仗這個義的。
“我這就去!”張仲謀覺得很有道理,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當天就讓司機驅車去了石頭城——德儀位於達拉斯,那是一個得州東北部的城市,而阿州就是德州東北方向相鄰的州,所以從達拉斯到石頭城也就200英裡車程,開車比坐飛機方便。
此後三天,他在石頭城各處拜碼頭托關係,滿心以為恩斯特助理指點他的事情很容易做到。
然而,結果卻讓他絕望了。
“比爾注席說了,這是得州的內部商務,他不便乾預。”
“這是給比爾先生長臉的!您是不是高估了這個‘建議’的難度,其實他隻要象征性建議一建議,我們州長就會服軟的!”
“他對這種蠅營狗苟的事情不感興趣。”
臥槽!黑石基金的人,到底下了多大的黑手,鋪了一張多大的黑網?連這裡都被他們的邪惡勢力滲透了嗎?
張仲謀覺得眼前一黑,暈倒在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