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哪一天外國的吸引力比美國強了,美國人也是會玩“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種雙標的。
……
顧驁說的那些話,雖然暫時沒有證據,但顧驁那副理直氣壯的預言家姿態,以及他搞了多年外事斡旋工作積攢下來的洞察力口碑,倒也把張仲謀忽悠得有點動搖。
這種時候,就是“基辛格教授的關門弟子”這個頭銜,所自帶的忽悠力BUFF在發揮效果了,讓聽者總會不由自主地以為“難道這家夥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美國高層內幕?”
雙方接著往下談合作正事兒的基礎,就穩固了許多。
張仲謀也知道顧驁邀請他的目的,也相信顧驁知道他的誌向。兩人在客廳裡坐定之後,便不再客套,張仲謀開門見山地說:
“這次我在德州儀器的遭遇,相信顧生是一清二楚的。本來如果德儀能夠按我的規劃進行技術布局,我是想跟英特爾全麵反攻,奪回半導體和內存等領域的全麵優勢的,以德州儀器的基礎,隻要肯投入,未必不能一戰。
不過,離開了德儀這個平台,離開了美國,無論再去哪裡,都不可能跟英特爾全麵競爭了,沒有這個基礎。識時務的人都知道,從此以後,隻能在產業鏈上配合英特爾,重新尋找自己的細分定位……”
“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也。”顧驁微微點頭笑著插了一句話,不過他插話的時機和尺度掌握得非常巧妙,所以隻是讓人覺得他是在認真聽,並不會反感。
這句話當然是諸葛亮的《隆中對》裡的,原本是說“江東孫氏已曆三世,國險而民附,賢能為之用”,所以隻能跟對方聯手,不能再跟對方硬扛。
張仲謀微微一愣:“是這個意思,顧生也是懂行之人,那我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我直說吧,權衡之後,我想投入的行業,隻是半導體的代工和工藝,至於芯片設計這些,從此拱手讓給英特爾,以及其他想要在這一領域競爭的後起之秀。
我估計,這樣的創業,以建立一座足夠規模效應的晶圓廠為第一步,光啟動資金就需要數億美元之多,如果要維持到業務全麵打開、形成穩定的業內合作關係、最終盈虧平衡為止,全程總投入可能會有十幾億美元之多。”
半導體工藝,在起步階段是非常驚人的吞金巨獸,說是一期就要數億美元投資,那是絲毫不誇張的。
在微電子產業裡,向來是越往產業鏈上遊走一級,加工生產的投入就要貴一位數。
搞一個目前最新的高精的SMT貼片工廠至少要八位數美元(就是韓婷手上的漢樂電子那種),搞一個半導體晶圓廠那就是九位數起步了。
曆史上,張仲謀自己在德州儀器乾了近30年,不過積蓄也就數百萬美元級彆,勉強近千萬吧,要想搞半導體晶圓廠是肯定杯水車薪的。
所以後來也是靠常經國親自出麵,由灣灣那邊的“行政院開發基金”出了1個多億美金,占了最大的股。
然後外資的飛利浦公司拿了七八千萬,占了20%左右,最後再是找台塑的王永慶等7家灣灣實業界大亨,也籌了七八千萬,加起來持股比例跟飛利浦抗衡,這才辦成了大事兒,加起來現金資本注入總計是3個億美金吧。
不過後來張仲謀花了20多年,把公司市值做到2000億美元、年毛利也有上百億美元,當年這3個億的啟動資金乃至後續數億的追加資金,也算是至少增值了300倍了。
曆史上灣積電在90年代初業務全麵走上正軌、完全實現自我造血擺脫持續注資時,就已經占據了全世界四分之一的半導體晶圓代工,做到了該領域的市場占有率全球第一,後來更是市場占有率持續迅猛增長了將近20年。
不過這些都隻是曆史,顧驁如今也不清楚這些細節,也不用清楚和考據。他隻要知道,眼前這個合作機會,對他的電子帝國整體布局是不可或缺的,也就夠了。
“如果我願意提供主要的資金支持呢,不知張先生願意跟我合作到哪一步。”顧驁也直截了當先開個價試試,“我會充分考慮團隊的估值,不會讓你太吃虧的。”
“顧生能拿出三到五個億美金的啟動資金?那還真是讓人不敢小看您的誠意了。”張仲謀試探著反問,
“我一開始的打算,是回灣灣,先看看常先生的意思,他是否有此胸襟。而且,我是一定要有公司決策自主權的,公司起步階段,需要從美國進口大量的光刻機和其他高精尖敏感設備。
如果顧生指望因為你投了錢、就讓我把生產基地設廠在內地,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給自己找那麼多麻煩,將來還留下不確定的管製風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