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阿鸞答道:“梅姨娘已經招供了,說是她與人合謀陷害的四丫頭。已經判了絞刑,秋後執行,那個車夫鄒十五定了斬監候。長安的案子還沒審完,估計還要過些日子。”
朱太夫人聽了,隻有不斷哀歎。
衛宜寧伺候著老太太吃了藥,借口說要回自己的院子換身衣裳,徑直來到了柳姨娘的院子來吊唁衛宜寶。
柳姨娘聽說她來了,特意吩咐曹媽媽把五小姐請進臥房裡去。
“五小姐,我們姑娘請您進去說說話,在這府裡頂數你最通情達理了。還勞煩您多開導開導她,叫她彆傷心太過了。”曹媽媽哽咽道:“我們姑娘就吃虧在太癡心,對老爺是這樣,對孩子也是!如今六小姐去了,如同摘了她的心肝一般,人都疼得恍惚了。”
衛宜寧聽了,並沒有拒絕,隨著曹媽媽走進了裡間。
柳姨娘的房間雖不如包氏住的正房豁朗,但小巧精致,彆有一番動人之處。
她之前從未到過這裡,儘管柳姨娘常常邀請她來閒話。
柳姨娘半躺在床上,整個人如脫水一般,懨懨地無精打采。
不像平時那樣精心打扮,黃黃的臉兒,顯得格外柔弱可憐。
“姨娘節哀。”衛宜寧輕聲說道。
柳姨娘聞言頓時淚雨紛紛,忍著悲痛道:“宜寧,我的心疼啊!疼的快要死了!”
衛宜寧將自己手裡的帕子遞過去,安靜的坐在一邊不說話。
有些傷痛無論說什麼也不能撫平,隻會讓言語顯得蒼白無力,所以她選擇了沉默不語。
柳姨娘伸出手握住衛宜寧的手,真誠說道:“五姑娘,我進府的時間短,咱們算是新知,可我對你真是一見如故,從心裡頭喜歡你,這時候也隻有和你才願意說說心裡話。”
衛宜寧微微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裝傻。
柳姨娘繼續說道:“我想你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至親,在這府裡沒有個知疼知熱的人,平時想要多照顧你一些,又怕有人多想。你若是不嫌棄,咱們以後多親近些,也算彼此有個照應。”
衛宜寧靦腆地一笑,說道:“姨娘,你抬舉我了。”
柳姨娘把頭搖了搖說:“不是我抬舉你,實在是你招人疼。”
衛宜寧當然不像她表麵看到的那樣老實木訥,她知道柳姨娘說的並非實話。
之所以格外向她示好,主要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衛宜寧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柳姨娘絲毫不灰心:“夫人是不會真心待你的,我就不一樣了,我的孩子還小,女兒又沒了,不會和你爭搶什麼。人總得為自己打算,這不丟人。”
柳姨娘現在雖然失了女兒,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份量和以前比不可同日而語了。
衛長安出了事,包氏也深陷醜聞,衛康安這個年幼的庶子變得重要起來。
母憑子貴,柳姨娘自然也就更加尊貴了。
她主動向衛宜寧伸出手來,等於送了個登高的台階給她。
衛宜寧似乎有些無措,啜喏道:“我無功受祿,實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