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燕家人問起衛宜寧怎麼不來,衛宜宓大可輕飄飄的一句五妹妹身體不適,或是伺候老太太離不開,就能輕易的把衛宜寧給摘出去。
然後她就可以使出手段來把單純內向的燕婷貞籠絡住,進而邀請她改日一起去顯秋山賞紅葉。
燕九小姐外出,燕七公子多半會陪著,這是多好的機會呀!
可偏偏要多出個衛宜寧!
如果把去燕家拜訪這件事比作一顆明珠,那麼衛宜寧就是其上的一道瘢痕。
衛宜宓舍不得丟棄,卻又忍不住懊喪,像是吞了隻蒼蠅,又惡心又厭煩。
坐上馬車後,衛宜宓看也不看衛宜寧。
她早就知道衛宜寧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初衛宜宛在她手上從來沒有討過便宜。
“該不會是她也看上了燕七公子吧?”衛宜宓心頭警鐘猛敲:“這世間的女子哪個會不對燕肯堂動心呢?衛宜寧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絕不可能例外。”
想到這些,衛宜宓對衛宜寧的厭惡之心更盛了。
“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德性還妄想匹配七公子,”衛宜宓在心中唾罵衛宜寧:“真是糊塗油蒙了心,七竅都讓棉花塞住了。”
相比衛宜宓的咬牙切齒,衛宜寧一臉平淡尋常。
就算今天去的是柱東王府,她的穿著打扮依舊素雅,湖藍的雙元寶領上衫,配月白的百褶裙,隻在右襟上繡了兩朵小巧的茉莉花。
一頭烏發綰成平髻,隻戴了一支珠釵。
相比之下,衛宜宓打扮得猶如元宵節的花燈一般熱鬨。
不過倒是不難看,隻是讓人覺得有些太隆重了。
衛宜寧心裡清楚,打從一開始包氏就不想讓彆人來分燕家這杯羹,哪怕自己才是燕婷貞真正的救命恩人。
結交燕家帶來的好處實在太大了,和韋家完全不是一回事。
包氏老謀深算,這等好事是絕對不會便宜外人的。
所以衛宜寧今天才當著朱太夫人的麵開口,有了老太太的話,包氏母女就算不願意,也不得不答應。
雖然衛宜寧救人的本意不是貪圖回報,可也不意味著自己種樹倒讓包氏母女來乘涼。
她不愛慕燕肯堂,但和燕九小姐卻很談得來。又何況這也涉及到了她必須要用到的人脈關係,絕對沒理由拱手讓人。
柱東王府幾乎是智勇公府的兩倍大,玉宇瓊樓,飛梁畫棟,規格和擎西王府一樣,但氣勢大不相同。
衛宜宓早年曾經隨朱太夫人來給老王妃拜過壽,但此次前來,依舊覺得看不夠。
燕家的仆人恭敬的把她們迎進府內,燕婷貞已經在徐王妃那裡靜候了。
彼此見麵,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徐王妃見多識廣,又慈愛又熱情的說:“兩位小姐今天能來,實在是太好了。這些天我就催著貞兒,叫她謝了邀貼請你們來做客。可是你們也知道,她是個最不愛出頭的。憑你怎麼說,隻是不動。”
衛宜寧淺笑不語,她知道這都是徐王妃的托詞。
衛宜宓卻自作聰明的說:“九妹妹就是這麼尊貴貞靜的性子,好在我不見外,以後常常來找她玩兒就是了。”
徐王妃彎彎笑眼深處閃過一絲不悅,但旋即就消失不見,說道:“有我在,你們都拘束了。婷貞,你帶兩位小姐去你院子裡玩兒吧!一定要留下用了午膳再走,不然我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