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今天的事,細細的跟我說一遍,不準有任何遺漏。”包氏看著春草,眼神像是結了冰,春草被看得渾身發冷,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她磕磕巴巴的,從今天早上出府開始說起,把自己記得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你確定在那之前,除了訓狗的把式,沒有人靠近那裝狗的籠子嗎?”包氏問。
“我記得沒有,”春草說:“因為那戲台在正中間,離各處坐席都很遠。”
“當時那狗撲過來的時候,可有人推搡大小姐?”包氏又問。
“也沒有,”春草搖搖頭說:“我們都在廊下伺候,大小姐左右邊挨著燕九小姐,左邊是韋家七小姐。
五姑娘在九小姐另一邊,出事的時候,她拉著九小姐滾到了一邊,頭磕了一下,昏過去了。韋七小姐則直接跑回屋子裡了。”
春草說到這裡雙膝跪了下去,告罪道:“當時我看大小姐被撲倒,嚇得沒了主張,隻想著去隔壁叫大少爺。奴婢該死,沒能護住大小姐。”
包氏冷冷的看著她,說道:“這筆賬我會跟你算的,你不顧宓兒的安危,關鍵的時候不能挺身上前護住主子,這樣的奴才就該被千刀萬剮!”
春草一句分辯的話也不說,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
自己不是被轉賣,就是被罰去做苦工,再不可能做一等大丫鬟了。
“滾下去!”包氏頭痛欲裂。
難道真的隻是個意外?
為什麼這樣的齷齪倒黴事會落到自己女兒頭上?
自己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為什麼還要麵對這樣的事情?
老天爺何其不公!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裡。
智勇公府剛剛平靜幾個月,就又被衛宜宓的事情推上了風口浪尖。
那天在場的有上百號人,其中有不少人親眼見了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人們把這件事當做奇聞,互相傳播,甚至到最後已經演變成了智勇公府的嫡長女眾目睽睽之下被獒犬奸至昏迷。
包氏查了半天,也沒找到有人刻意為之的證據。
衛宜宓從那天回來之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她痛苦煎熬,百般懊喪,同時也把事情前前後後在心裡過了幾百遍。
一開始她是懷疑衛宜寧的,畢竟最後是自己吃了大虧,而她卻沒事。
可是她又實在找不出衛宜寧的破綻。
首先,她不可能預知自己的計劃,自己這次真的是加了十分的小心,並且唯一一次和狗老三見麵,還是趁衛宜寧去韋家赴宴,她絕不可能知道。
此外,就算她知道自己的計劃,也不可能讓那隻狗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來,因為她不是訓狗人。
難道冥冥中有神明在庇佑她嗎?
還是她那死去的父母陰靈在保護她?
還是說那個狗老三隻是一個江湖騙子,他訓練的狗並不能完全聽話。
他隻是在騙自己的錢?
她堂堂公府千金,花了五百兩銀子,竟然就是為了給自己買一頓羞辱嗎?!
衛宜宓不知道自己該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