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院子裡的紫藤開成了一掛飛瀑,細細的紫色花穗如流蘇,在熏風中簌簌搖擺。
一束花影透過窗子,一半落在韋蘭蓬鬆的雲鬢上,另一半印在她纖柔的側臉上,給她清麗可人的臉上添了幾許異樣的風情,更顯得她容色殊麗,我見猶憐。
衛宜寧不由在心裡讚歎,邵桐真是好豔福。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老王妃柔聲勸慰女兒:“今天恰好宜寧來了,有件事情須得她辦。”
“什麼事?”韋蘭不明所以,衛宜寧還是個孩子呢,就算她聰明機警、騎**湛,可現在說的是婚嫁之事,她能做什麼?
可衛宜寧卻不意外,笑道:“前幾日我二哥哥就央求我來問問大姐姐的意思,是我懶,到今天才來。”
“好孩子,你那不是懶,”老王妃消瘦的麵頰上一雙眼睛格外睿智明亮:“你是想等我同意了再來問你大姐姐,我說的沒錯吧?”
衛宜寧露齒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去。”
她受邵桐之托,來問韋蘭的心意,雖然她也樂見其成,但卻知道若沒有義母首肯,韋蘭就是對邵桐有意也絕不會答應的。
問還不如不問。
還有一層,這事本就不該瞞著老王妃,否則不就成了私定終身?其實對韋蘭沒好處。
畢竟婚姻大事還得經由父母同意,又何況老王爺已經不在,隻剩下老王妃一人。
她是聽說義母昨日去了邵家,想必已經對邵家有了確定的看法,所以特地今天過來,看一看該不該問,隻是沒想到老王妃先她一步開了口,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宜寧真是懂事,”老王妃點頭讚歎,拉過衛宜寧的手來,摩挲著說道:“有你在,省了多少麻煩!你啊,就是老天爺給我們家安排的貴人!”
老王妃的手瘦弱微涼,帶著久病之人的無力,可衛宜寧卻覺得溫暖無比,趁機撒了個嬌:“如果大姐姐和二哥哥的親事成了,那我還真得算是個小媒人。”
當初正是她和韋家姐妹們芷園的湖心亭遊春,邵家兄弟過來和她打招呼,邵二因此對韋蘭一見鐘情。
“宜寧,”韋蘭對著她輕輕搖頭:“我不能離開母親。”
看著母親身形消瘦病體支離,韋蘭心痛如割,她怎麼狠得下心嫁出去?
“不準說傻話!”老王妃的臉色嚴肅起來,但也隻是一瞬,旋即就恢複了一貫的慈祥溫和:“你嫁出去對咱們家不但無害反而有益。”
韋蘭卻隻是搖頭,她認定了母親在為自己著想,說什麼好處都是哄她的話。
“你細想想,你嫁到邵家去,從此我們兩家就成了至親,邵家大老爺和二老爺如今在朝中頗受賞識,均居要職。小輩的兄弟幾個也都不錯,那個邵楠不就去做了殿前侍衛嗎?邵桐已經考取了會試,且是第二名,殿試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
咱們家雖然頂著個王爺的名頭,可隻是個空架子。我常年憂思輾轉,生怕有個萬一,你們姐妹該如何存身?
如今邵家肯與咱們結親,這不啻給了咱們一條上岸的路,有你這門親事,將來你的幾個妹妹出嫁也有了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