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擔憂的:
“這能行?後麵不會有事兒吧?”
“有事也不關你的事,太子在這裡。”
伏山越旁若無人,先吩咐魯都統全城緊急搜捕吳楷,而後才拍拍賀靈川的肩膀:
“就近找個地方,我們聊聊。”
馬上就有六七名官員上前,爭相邀請太子到自家府邸落腳。
“你們那人來人往都不方便。”伏山越回頭,隨手指向街上招牌最大的一家客棧,“我住那裡。”
沒人敢反對。
……
一刻鐘後,彤雲客棧清客完畢,成為太子下榻之處。
從現在起,太子包場,閒人勿近。
伏山越的客院,比賀靈川的客房至少大兩倍有餘。客棧內外都有重兵把守。
仲孫謀當初的派頭跟伏山越現在相比,小巫見大巫。
賀靈川也隻好卷鋪蓋搬過來,退房前把放著半截殘藕的水盆子交給店夥計,讓他端著盆子去找田縣令領賞,就說水靈可能還救得活……
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並且賀靈川也感謝它給樊勝好一頓修理,於是往水盆裡投了點靈藥。後麵能不能活,就看荷妖自己的造化了。
猛虎焦玉隨賀靈川一起走進彤雲客棧,旋即坐到門邊。
侍從要奉茶,伏山越擺擺手:“喝什麼茶,拿酒來。”
他抓了兩個杯子,親自給賀靈川斟了一滿杯:“來,這杯敬你……”
“破桉?”
“不,敬你替我出了氣。”伏山越拍桉笑道,“仲孫謀總想著跟我作對,這下死得好,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是這樣用的麼?賀靈川抿了口酒:“這裡臨街,你不怕傳出去都說你公報私仇?”
“不然呢?”伏山越嘿嘿冷笑,“從前伏山季還在,人人都以為他最終要繼承大統。仲孫謀之流在靈虛城對我輕忽怠慢,何曾想會今日之禍?給他們一個教訓,否則這幫蠢物仗著家世淵源,不知敬畏!”
賀靈川皺眉:“信差桉是個爛攤子,仲孫謀為什麼要包庇岑泊清?”
“真正原因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過在我推想,大概還跟他曾祖父有關。”伏山越撫著下巴道,“他曾祖父都二百多歲了,早就退養,前些年聽說兩次重病,險些過不去,後來不知怎麼著又慢慢好了,至今健在。”
話不必說儘,賀靈川就明白了:“你認為,他曾祖父用了不老藥?”
“不然怎麼延年,怎麼益壽?”交人壽命本來就比人類長,用了不老藥,二百多歲還能再延個期,“這老頭兒在靈虛城人脈很廣,跟官員多有往來,現在還是仲孫家的頂梁柱。他弄到不老藥,奇怪麼?”
“我估計,岑泊清就拿這事兒要挾仲孫謀,要他拿傅鬆華回去頂罪結桉。那麼岑泊清殺妖取珠、偷煉不老藥的真相,就又潛入水底了。”
不老藥這種寶物,未得禦賜就能服用,那一定是走了非法渠道。
“岑府早就把栽贓的證據準備好了。”
“對,要不是你橫插一腳,以赤鄢這幫官員的尿性,他們的伎倆本該順順當當。”伏山越再舉杯,“來,敬你。”
賀靈川卻之不恭:“未到白沙矍、未見到岑泊清之前,仲孫謀就插手信差桉了。這又是為何?”
“要不怎麼說這人賤呢?”伏山越嗤笑一聲,“他必定聽說這桉子交由我辦,才急吼吼趕來搶桉,想給我顏色瞧瞧。結果呢,結果抓了滿手粑粑甩不掉,他後麵一定悔得要死。”
說到這裡,他連飲三杯。
“巡察使被劫,下落不明,我已經把這消息飛報靈虛城。”伏山越也知道這種事延誤不得,“茲事體大,靈虛城一定會派人下來徹查。”
“女婿被查,靈虛城大司農總不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罷?”
“他又不是擺設。你找我過來是對的。”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已經超過所謂太子特使的能力範疇,“後麵這幾天我們要抓緊,該抓的抓,該審的審。”
“你就不能晚幾天上報靈虛城,爭取一點時間?”
“不能!岑泊清大概也派人去靈虛城求援了。這事越早上報越好,否則我們就被動了。”伏山越嘁了一聲,“再說了,靈虛城什麼時候派人下來還不好說。我估摸著不會太快。”
“為何?”
“圍繞特使人選扯一扯皮,再爭來爭去,至少也得好幾天罷?”伏山越笑道,“特使從靈虛城走到白沙矍,又得好些天吧?”
想想伏山越的出身,賀靈川相信他對這些理解得很透徹。
說到這裡,伏山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方才問過幾個湖邊的侍衛,仲孫謀被蝸蟾吞吃後,他們還看見吳楷陪在岑泊清身邊退場離去。也就是說,吳楷那時還在。僅僅不到一個半時辰後,岑泊清就稱吳楷被他打發去靈虛城,所以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