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娘，三千年後你還是隻會跑，一點長進都沒有！不想給你姐姐報仇了？”
朱二娘聽若不聞，埋頭繼續跑長途。
能逃走它就是大贏家，還打什麼打！它頭腦清明得很。
賀靈川扶著被轉暈的腦袋往後看了一眼，百戰天和青陽國師又被甩在了百丈外。
一輪短暫交鋒，好像什麼也沒改變。
難怪朱二娘在魔巢信誓旦旦，說他找到仙蛻後隻要吹響蛛塤，後麵的事交給它就行了。
二娘果然是此中高手啊。
大概這麼乾太耗能量，百戰天也熄火了，憋著氣埋頭苦追。
青陽國師瞥它一眼，暗歎天神這回又錯判了形勢。
她能看出百戰天下界，主要是衝著岨炬而去。這位天神戰力強悍，再加上沉淵從旁配合，夠岨炬好好喝一壺了。
沒想到岨炬腰肢那麼柔軟，望風而跪，百戰天的目標就變成了蛛仙和入侵者。
這蛛仙戰力無法與岨炬媲美，可是跑路的本事真是一等一，小伎倆一個接一個，真不愧是上古存活至今的老妖怪。
百戰天真刀真槍乾架厲害，論追人，那真不是強項。
這麼一追一逃，雙方已經奔過了九裡地，賀靈川又射一發煙火上天。
這回的煙花叫“同心環”，炸出來的圖桉是大圈裡麵套小圈，連著四五個圈圈，顏色各異。
“就算有元力削減，我的毒也不是那麼好捱的。這些天神不珍惜皮囊，隻用‘血沸’神通去壓製身體中的毒性。”朱二娘居然還記得兩人先前的對話，“再說，我看它這具皮囊也不太合適。等著吧，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爆發。”
“爆發後會怎樣？”
“還能怎樣？皮囊暴斃，天神分身回歸神界。你我的危機也解除大半。”朱二娘跳過一塊巨岩，曾曾曾繼續邁開八條大長腿，“如果那時我們還沒逃脫的話。”
賀靈川指導它抄小路前進。
岨炬大鬨墟山，火山噴發的動靜實在太大，一隊又一隊靈虛城精銳應該都會從草海趕去援防。他可不想在大路上跟人家打照麵。
他還抓緊發問：“什麼樣才叫合適的皮囊？”
朱二娘特地轉過一隻眼珠瞅他。生死關頭還不忘問東問西的，非常人也。“能讓天神發揮更大威力，卻不會很快崩潰的軀體，就算合適吧。更具體的，我也不不清楚。但你看百戰天這副身軀，明顯不行。”
賀靈川看著盧詩詩，卻想起了紅將軍。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百戰天這才降臨多久，盧詩詩的身體就有崩潰跡象；那麼紅將軍呢？
彌天的降臨，好像根本沒對她造成負擔。
除了鐘無憾的身體特彆適合神降之外，會不會是因為大方壺的作用？
一轉眼，朱二娘又奔過數裡，賀靈川繼續發射煙火。
但這回還沒打上高空，一支青箭後發先至，把他射出的令箭打了下來。
青陽國師看不下去，出手了。
賀靈川往後一看，兩個追兵麵凝寒霜。
罷了。他聳了聳肩，該收到訊號的人，應該已經收到了。
……
草海競賽開幕時非常隆重，人山人海，各家貴族都會花枝招展地到場。
時隔半個月後，競賽已近尾聲，加上天氣轉寒，草木進一步枯敗，連先前壯觀的荻花蕩都飄零大半，隻剩光禿禿的枝杆，因此還留在這裡的閒雜人等很少，基本上都是各支參賽隊伍的後勤，以及看守界隙的草海守衛軍。
人間的強者能通過風暴之眼前往弗界，弗界的怪物當然也能越界過來。因此每年競賽期間，守衛軍都是嚴陣以待，以防它們衝入人間肆虐。
因為兩年才出來乾一次活，這支守衛軍臨時從禁軍和同心衛等軍按比例抽調精銳組成，每次弗界開啟前三個月開始訓練。
風暴之眼的兩端，也就是人界和弗界入口，都有精銳把守。
頭十天，兩邊的守衛軍就處理了近百十頭強闖風暴眼的多瑙獸。還真有那麼幾頭能越過風暴之眼，衝到人間，但也被這裡的守衛解決了。
隨著時間推移，闖過來的多瑙獸就越少。這是因為時空裂隙周圍的多瑙獸，多半已經被參賽隊伍擊殺之故。
獵殺工作減量，博彩下注的看客就少了，守衛軍的工作也變得清閒起來，時不時還能歇歇腳、嘮嘮嗑、吃點東西。
但今天不一樣。
草海離墟山很近，方才所有人都瞧見天樞峰的爆發，聽見噴發的巨響，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顫抖。
十幾年前那場噩夢一般的大地震，難道又要上演？
結果一轉眼間，靈虛城方向居然也是火光衝天，爆炸轟隆。
所有人都懵逼，不知道這兩邊發生了什麼事。
緊接著一道道命令飛傳草海，帝君秉承就近原則，調集這裡的精銳分彆趕赴墟山和靈虛城。
兩頭救火。
風暴之眼兩端的守軍，合起來本有六千人左右，這一下就被調走了五千。草海競獵的活動已經搞了幾百年，靈虛城對於多瑙獸的習性了如指掌，有經驗的將士那是閉著眼都不會出錯。
反正競獵活動已近尾聲，草海其實沒必要留守那麼多精銳。
比起來，靈虛城和天宮的安危自然更重要。所以這兒的守備力量一下就被抽到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