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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請問市原醫生在嗎?”
被格拉帕打發出來的赤井秀一敲開了診所的大門,在助手警惕的目光下,說明來曆,“我們是和市原醫生預約過的客人,想詢問一下能否提前進行問診。”
誰家問診會提前到四五點鐘……助手一臉懵逼。
“小澤,”穿著一身常服的市原羽似乎也是剛睡醒,輕輕打了聲哈欠從二樓走下來,“我看見門口有停車,是有客人來了嗎?”
“是的,但我覺得……”小澤助手有些遲疑。
市原羽擺擺手,十分好說話,“讓他們進來吧,今天也沒有其他的安排,不耽誤時間的。”
“太早了,會不會影響您休息。”小澤助手可是知道醫生昨天查病症做報告到很晚的,頗有些擔憂地問著。
“怎麼會?”市原羽笑道,“客人既然這個時間來,那就說明他現在需要我的幫助。幫到每一位需要幫助的客人可比我現在去睡一覺重要的多。”
被市原羽的善良感動的小澤助手隻好讓格拉帕兩人進來,照舊格拉帕跟著市原羽上了二樓的私人小房間裡,而赤井秀一留在樓下,終於能掏出一根煙叼上了。
赤井秀一坐在等候室裡,分析著格拉帕對他殺意……從一開始,格拉帕對他的惡意就不小——現在看來,僅僅是他接受琴酒的命令壓著格拉帕看病的這一點原因來判定的話,似乎有點草率。
雖然這麼說,有點過分看得起自己的感覺在裡麵,但赤井秀一覺得琴酒應該不會希望他這樣一個“好苗子”,莫名其妙地損失在自己人手裡。也就是說,琴酒的個人判斷應該是,格拉帕會對押送他看病的人抱有惡意,但這種惡意應該不會達到讓格拉帕不死不休、甚至於下毒的這種地步。
或者說琴酒對他有自信,相信他不會被格拉帕弄死?
赤井秀一緩緩吐出一口煙。
而琴酒選擇的這個心理醫生……也讓赤井秀一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此時的二樓。
市原羽剛把門關好,轉身就看見先前還帶著得體笑容的黑澤銀,坐在沙發上煩躁的抱著頭。
“有什麼麻煩嗎?”市原羽還是端來了一杯熱茶放到了黑澤銀麵前,但這次黑澤銀沒有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市原羽微微挑眉,心裡感歎著他這次運氣挺好的同時,與黑澤銀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精神疾病患者發病時,他的心理防線可能是最低、最容易受到其他人影響的時候,但同時,受刺激爆發出來的危險性也是最大的。
市原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黑澤銀自己平靜下來。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黑澤銀似乎終於緩了過來,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儘。
“醫生……”黑澤銀有些疲倦地說道,“如果你控製不住的,想殺一個人怎麼辦?”
市原羽沒有搭話,他看得出來黑澤銀隻是單純地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無論是誰都行,黑澤銀隻需要一個不會泄密的傾聽者。
而口碑在業內極佳的市原羽就是黑澤銀的選擇。
“我今天在易拉罐的扣環上塗了毒,隻要他打開易拉罐,扣環就能接觸到易拉罐的液體……”黑澤銀揉了揉額角,閉目緩緩地把自己的殺人準備道出,“我本來可以殺了他的……”
“是不是很可怕?”
這時候,才是他該開口的時候。
“那你最後,還是沒有下手不是嗎?”市原羽添上溫水,溫柔地問道,“想一想而已。無論是誰的內心,都會有陰暗的一麵,想一想不會犯法……”
“可這樣是不對的……”
市原羽靠近黑澤銀,雙手捧起對方低垂的頭,黑澤銀詫異的睜開眼、望進市原羽不知道什麼時候摘掉了眼鏡的銀灰色瞳孔中。
“為什麼不對?”
市原羽微笑著看著黑澤銀的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失神的雙目,重複道,“你隻是想想而已。”
“如果實現裡有壓力的話,在幻想的空間裡你可以放鬆一切,你可以殺人可以犯罪,因為你知道,那都是假的,不是嗎?”
黑澤銀喃喃道:“假的……?”
“是的,假的。”市原羽肯定道,“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
很快,那隻美麗的、如同奇跡一般誕生的紅寶石,就會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