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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中,不見半點星辰,月亮被雲霧蓋上麵紗,散發蒼白的光暈。
門牌404的房間裡,沉默是理所應當。將玻璃杯刷洗得隻剩一層薄薄的水膜時,柳如慧抬起頭。
“不掛壁,不下流.....“她為這六字譜以輕鬆的小調,接著抬起頭,對著陰影中那一絲蒼白開口,“小顏那邊是什麼說法呢?”
被詢問的少女將目光聚焦,修剪整齊的花枝被插入杯中,擺弄花的人加上清水——紫藍的花瓣沾上了些,輕搖著將一滴晶瑩落下。
“清洗玻璃儀器的標準?‘既不形成水珠,也不成股流下,而是在內壁形成一層均勻的水膜。’”顏小溪盯著柳如慧手中的杯子,“如果你是問後續的處理,應該是送回器材室而不是存放植物樣本。”
“這樣的杯子在實驗室裡也是不合格的吧?”將幾朵花找了個好看的排列,柳如慧將臨時的花瓶推回牆壁的角落,“鳶尾.....小顏你知不知道它還有個名字叫愛麗絲?不覺得很神奇嗎?兩個名字都像是小女孩呢!”
“植物的名字為什麼要像小女孩?”
“伊裡斯也是女孩子呀。”柳如慧略過了對方對“伊裡斯”的疑問。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將它打開以迎接夜晚的清風,“已經過了三伏天呢,夏天的夜晚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門前一片空寂,如同這個夜晚漆黑的天幕。
“我可打不了十個。”
薑弋回頭對林笙耳語。喧囂著的警報張揚著她們的處境。從睡眠中被吵醒的零零星星的幾人,對闖入者擺出儘職儘責的防守態勢。
“這裡也沒有硫酸瓶子扔啊。”
插科打諢並不能使二人的處境改善絲毫。事實上,一個女性工作人員在領教了器材室的滿地狼藉後,發出了與這寂夜格格不入的悲鳴。
“C088,文明社會,不要擾民。”黎珈調整了一下角度——識彆係統終於成功運作。在所謂C088誠惶誠恐的歉意中,薑弋“切”了一聲。
她目送著那兩個背影絕塵而去,低下頭將手腕甩了甩:“人走遠了,你不用擔心我找她們去打架了。”
“我可不是什麼極端和平主義者。”林笙鬆了手,轉身對上麵容不善的來人,“是民事賠償還是外交糾紛?”
對方麵麵相覷,林笙趁著自己的話接了下去:
“民事賠償,你們把損毀器材的市場報價給我,我照價賠償;”似乎要表示自己的誠意,林笙推開劫後餘生的器材室的門,“外交糾紛,你們出一個代表,我帶你們去Maria談判。”
沉默重新開始,或者說延續。
良久,不知是誰嗤笑一聲:“那群小孩,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