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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從幾歲開始記事的?”林笙被問了這麼個問題。這不難回答,稍微搜尋一下腦中的記憶碎片,她將答案脫口而出:“三歲左右吧。”
“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呢。”柳如慧接過她的話,聲音飄飄搖搖,“我也不太記得三歲以前發生過什麼了。”
沒等林笙咀嚼出這話語中的另一番風味,柳如慧便將言語續上:“對小孩子來說,遺忘反而是一種保護——他們的心理還承受不了。”
她在暗示什麼嗎?林笙試著將關鍵詞抽絲剝繭,卻隻得到了一團亂麻。雜亂的思緒,如紛飛的柳絮般,竟讓她有些窒息。在層層疊疊的恍惚中,她看見對麵的女孩將手覆上自己的額頭。
“你為什麼這麼認真呢?”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我們還是回到這個話題了嗎?”將最後一點逃避的想法抹殺,林笙還是肅斂了麵容——這是她與人爭辯時的基本修養,“因為,逃避不好吧?如果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就不去聽不去看做一隻鴕鳥......事情也不會就這樣不發生吧?該有的代價也是逃不過的吧?”
“做鴕鳥一點也不舒服呢。”不知為何柳如慧用這個詞接續了話題。
林笙感到額頭上有些汗珠。天氣已經熱到如此地步了麼?這樣看來,不時襲來的眩暈也可以算作中暑的症狀了——但願。鴕鳥嗎?太陽把沙子曬得滾燙,營造出世外桃源般的安樂窩。她有種將頭埋進去的本能,儘管品行抗拒著如此。
“哪怕把頭全部埋進去,也隻是在沙子裡麵發抖吧?它看見了......”女孩走到一旁為自己倒了杯水,“它知道了敵人的樣子,也記住了這種害怕的感覺呢。真正無憂無慮的,應該是小嬰兒那樣的吧?什麼都不明白,也什麼都記不住,真正的隻有快樂。”
“你......發生過什麼嗎?我冒昧問一句。”林笙看向女孩清澈如水的雙眸。
她沒能等到回答。因為下一秒,教會的人推開了小小的門,這一次,他們把柳如慧叫了出去。
“我也開始被他們麻煩了。”她輕笑著阻止了林笙跟上前來的腳步,“不去看看薑弋她們嗎?這個和你的關係還是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