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姬永康將投石機的樣式畫出來後,謝蘊仔細拿過圖紙研究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琢磨著這個新型投石機的作用,右手食指還時不時在桌上比劃著什麼。越比劃,謝蘊臉上的笑意便越明顯。這位能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手裡自然有兩把刷子,不用工部那群技術宅們來看圖紙琢磨,謝蘊一個人就能確定陸安珩想出的這個投石機絕對能做出來。
並且效果要比如今的人力投石機強上百倍。
謝蘊一直是個實乾派,將投石機的作用想明白了後,頓時一臉喜色地對著元德帝開口道:“陛下,這投石機,對於我大齊攻打烏桑,絕對有大用!還請陛下恩準工部多做幾台出來。”
元德帝對謝蘊的性子很是了解,這會兒見謝蘊如此激動,元德帝雖然還沒看明白這張圖紙到底有啥奧妙,口中便已經允了謝蘊的請求。
謝蘊頓時喜出望外,將手裡的圖紙卷吧卷吧塞進袖子裡頭,又拿過之前的床弩圖紙,目光灼灼地看著陸安珩,再次追問道:“還有其他武器嗎?”
陸安珩頓時無語,合著您這是把我當成武器庫了啊!就算是武器庫,那容量也有限不是,哪能說有什麼就有什麼呢?
再說了,自己這回還真是開了個記憶掛才想起這幾樣東西的,肚裡頭的存貨除了火.藥外全都拿了出來,再想也想不出其他的武器了。
是以陸安珩特彆老實地搖頭,一臉實誠地看著謝蘊,低聲道:“晚輩能想出來的,全都在這裡了。再說了,烏桑不過是彈丸小國,雖然占據著地利之便,然而我大齊鐵騎戰功赫赫,又有熱氣球滑翔翼還有馬鐙這些玩意兒提高了軍隊實力。即便沒有這幾樣武器,將烏桑打成縮頭烏龜也是抬抬手的事兒。前輩實在不用這麼心急。”
謝蘊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看向陸安珩的眼中滿是溫和,而後輕聲道:“狼煙一起,將士們便要浴血奮戰,不知能否留下一條性命凱旋。即便烏桑實力遠不及大齊,然而戰事中有所死傷在所難免。若是能多做一些有利的武器來,能多保住一些將士們的命,便是多費些銀錢,也極為值得。”
陸安珩被謝蘊這一番話說的差點脫口將火-藥的配方一同給交代了,好在關鍵時刻忍住了,沒讓不該出現的熱武器提前出現,到時候造成的傷亡人數,怕是要成倍增長了。
不過看著謝蘊一臉心疼歎息的神情,陸安珩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底氣有點不足,那什麼,人家都這麼憂心將士們的性命了,自己還瞞著火.藥這等大殺器不說,怎麼看都有點不厚道啊。
然而再想了想說出了火.藥配方的後果,陸安珩咬了咬牙,愣是將心裡的愧疚給壓了下去。
皺眉沉思了半晌,陸安珩忽而給謝蘊出了個餿主意:“其實投石機也不一定隻能投石頭攻城的。”
這話信息量有點大啊,彆說謝蘊了,就連元德帝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陸安珩身上,疑惑地問道:“這是何意?”
陸安珩撓了撓頭,小聲地開口道:“這投石機嘛,除了投石頭外,還能再投點彆的嘛。你們想,投石進城,說白了就是想擊敗守城的敵軍,破開城門占據他們的地盤。不過想擊敗他們嘛,不一定要在肉.體上,精神上也可以啊。”
“越說越玄乎了,”元德帝忍不住瞪了陸安珩一眼,接著皺眉道,“這是什麼歪理?不將敵軍打的落花流水,怎麼能取勝?精神上打贏他們,如何打?”
真是異想天開。
然而陸安珩接下來的話,頓時就刷新了元德帝他們的下限。
元德帝的話音剛落,陸安珩便古怪地扯了扯嘴角,而後沉著臉,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微臣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引起陛下和前輩們的不適,還請大家先做好準備啊。”
這神神叨叨的,簡直把所有人的好奇心全都給引了出來,元德帝幾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安珩,點頭示意道:“你說便是。”
陸安珩乾咳幾聲,這才壓低了嗓音,輕聲道:“兩軍交戰,敗退的一方定然實力不夠,認為自己打不過對方,才退兵保命的。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一個怕字。既然如此,便讓他們心生恐懼,打一場心理戰,說不得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這話倒是新鮮,元德帝頓時來了興趣,挑眉看著陸安珩,點頭道:“這話有趣,接著說。”
陸安珩摸了摸鼻子,再次提醒道:“微臣要放大招了,你們全都做好心理準備啊!”
“行了,你怎麼就那麼多事兒呢!要說就說,痛快點!”
陸安珩抬頭望天,語速極快地道:“那攻城之時,還能用投石機投一些屍體啊殘肢之類的過去。你們想,要是你們在守城之時,天上飛來了這些東西,會不會分心呐?還有,西南那邊多毒蟲,拿個麻袋投些毒蟲鼠蟻之類的動物過去,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噝——
陸安珩話音剛落,所有人便齊刷刷地倒抽一口冷氣,看向陸安珩的眼神簡直就跟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