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
“殿下常常夜宿朱雀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駙馬說,若公主再不回府,他便去朱雀街一家家找人。到時候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殿下南下才歸,剛剛處理完公事便急不可耐了。”
淩玉看向蕭辭的眼神真誠,含義明確。她的確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蕭辭:還不是你平時出來鬼混多了,落了個壞名頭才讓人一猜一個準。
蕭辭再顧不上其他,立刻收拾出門,臨到門前又聞了一下袖子,一身脂粉香氣藏無可藏,熏得自己都皺眉。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下樓。
蕭辭後門進後門出。
小巷不長,儘頭有一架裝飾普通的灰色馬車,遠遠看去毫不起眼。
溫言就算是發脾氣,也沒有真的把公主府的馬車帶出來,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蕭辭在這裡。
包小壯坐在車前,看到蕭辭的身影咧嘴笑著跳下來,大白門牙閃著陽光,蹦蹦跳跳地衝她做了一揖。
還真是樂觀啊。蕭辭心裡也不得不感慨。
馬車另一邊,一個黑衣男子腰垮長刀,沉默地站著。
既然他們一起出了門,大概就不用跟溫言再介紹錢七了。
蕭辭走過去,掀開車簾,果然看到車內熟悉的白玉麵容。
雖然已經夏天,他還是在外袍之外又加了一層青灰色大氅,領子高高豎起來,緊緊貼著蒼白瘦削的下頜。
看來真的是累了一夜,溫言斜靠在車壁上睡著。長長的羽睫垂著,眼下有一圈濃重的陰影。陽光斜打在他下半張臉上,連蒼白的病氣也掩蓋了一半。
蕭辭前一天收到的不少案卷都是整理妥當的,條理清晰,簡要得當,也不知道溫言前一夜到底耗了多少神。此刻他顯然是累極了,連蕭辭到了都沒能能聽到。
蕭辭輕手輕腳地上了車,連關車門都小心地沒發出聲響。
車外包小壯一揚馬鞭,催馬回行。馬車一晃,溫言便一下子有了意識。再一睜眼,正好看到眼前聚精會神地地盯著自己的蕭辭。
她的麵色也有一絲疲憊,但是那眼神卻溫柔而心疼。
見他醒了,蕭辭一笑便坐到他身邊來,輕輕摸著他眼下的青黑。“傷還沒好利索,跑出來折騰什麼?”
原本溫言是有一點脾氣,可是一覺睡過去,睜眼便看到眼前的笑臉。隨著馬車一晃,他忘了自己還在生氣,隻自然地開口回應蕭辭。“你不回家,我來接你。”
他腦子昏昏沉沉,眼睛還有點睜不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但是身體在意識徹底清醒過來之前,就已經自動抱住了蕭辭。
好像一見到溫言,蕭辭身上那些堅利的外殼就統統不見了。溫言不問,她也記不起自己在路上臨時想出來的借口,隻是抱著溫言,好聲好氣道:“我這不就回去了。”
有一絲從沒聞過的味道鑽進溫言鼻子裡。他低頭在她頭頂嗅了嗅,緊接著便移開了鼻子不快地說道:“脂粉味。”
溫言皺眉的時候,總是連鼻翼上都帶起細微的褶皺,像是用整張臉都在表達著不快。
蕭辭討好地在他下巴上蹭蹭,被溫言嫌棄著躲開。“回去洗洗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