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瞎想了。”蕭辭漫不經心地笑笑,目光卻移向欄杆外的荷塘。“政見不合乃是常事。我在朝堂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這些都是小事,沒什麼可為難的。至於這些鬨事的,不過幾句抱怨罷了。等他們進了官場,很快便會學著謹言慎行,不會再有什麼牢騷。到時候人們就會有新的熱鬨可看,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擔心。”
一陣春風吹來,帶著一點荷香。
溫言雖然心思細膩,但到底失之幼稚,蕭辭三言兩語就信以為真。他心情放鬆下來,也轉向欄杆外麵,眉間神色有一點驚喜。“之前都沒想到,長公主府裡的這片荷塘能長得這樣好。”
蕭辭喜歡看他開心的樣子。“你喜歡荷花?”
她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搜腸刮肚,想找幾句寫荷花的佳作出來,卻聽到溫言說:“我想吃藕。”
佳作不佳作的瞬間拋到一邊。“妙歌做的桂花糯米藕乃是一絕。”
溫言笑她。“阿辭你自己愛吃甜食,便要全府人都跟你一樣吃甜的,好不霸道。”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甜?”
溫言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一點,倚在欄杆邊斜睨著她。“妙歌走到哪裡都記得給你找零嘴,長公主府裡連醃漬的梅子都比外麵甜了不止一點,難道不是為了你的喜好?”
“胡說,梅子本就是這個味道。”蕭辭丟了一顆梅子在嘴裡,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散開。“不然你來說說,到底是甜的好吃,還是酸的更好?”
蕭辭擺出一副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溫言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說酸的好吃,蕭辭必然要把整盤梅子都倒到嘴裡,一顆都不再留給他。
於是溫言也跟她一樣,拿了一顆梅子放到嘴裡。
“阿辭喜歡的,就是最好的。阿辭愛吃的,全天下人都應該喜歡。”
天氣晴得不像話,風也輕柔,一直吹得心底都暖洋洋的。鼻尖是溫和的茶香,身邊的人甚至比茶香更讓人舒心。
好像突然想起什麼,蕭辭笑著問道:“溫言你讀佛經嗎?”
溫言搖搖頭。“不多,一點皮毛罷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西山多佛寺,過幾天我想去一趟,你和我一起。”蕭辭還是如此專斷。
好在對麵的是溫言。他並不生氣,隻是疑惑問道:“是為了禮佛?”從未聽說她有禮佛的習慣,在府中也未見任何佛堂佛龕。
“為了找人。”說回正事,蕭辭心裡忍不住要歎氣。“還記得當時無胤老頭說讓我回皇宮找線索嗎?原本一回來京城就應該去找他,但是這段時間被吏部的事絆住了。我想過了,反正這朝堂裡的事情,隻要我一日還在京城,就一日沒有個結束,還不如索性再離開一段時間。”
“所以我打算趁著吏部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先去西山一趟,找一個叫做裴千源的老太監。他當年跟著先皇一起到過落亭山,興許能知道些什麼,哪怕能描述一下。不過還是要去宮裡打一聲招呼,等你傷好得差不多我們就走。”
溫言讚同地點點頭,道:“好,我陪你去。”
西山就在京城外不遠,當日可達,遠不像落亭山那麼麻煩。事情既然定了,蕭辭便安排淩玉和妙歌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