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好記性,多年前的事還記得這麼清楚。”溫闕微微笑著。“此人離宮之後,有心向佛,便在西山買宅置地,頤養天年。”
陽光從鱗次櫛比的街邊建築中間跌落下來,在地上碎地有些刺眼。蕭辭沒有接話,等著溫闕說下去。
“前些日子老夫夜裡做了一個夢,醒來心裡便不太安穩。所以也抽空上山了一趟,竟然意外遇到了裴公公。閒聊間說到了前陣子落亭山無胤道長離世的消息,感慨之餘,裴公公便說起了當年先帝遊學落亭的事。急景流年,日月逾邁,三十載光陰彈指,如今陛下都已經到了及冠的年紀了。據說當年落亭山上還有位美貌的女弟子,還對太傅有意。”
溫闕輕輕笑了兩聲,的聲音莫名有種森寒的氣息,好像是從哪個深山老林中的深潭裡飄出,讓蕭辭忍不住背後生涼。
這看似是個香豔的故事,不太符合他讀書人的氣質。但是蕭辭依然故作意外道:“居然還有這種事?我倒是沒有聽道長提過。”
“知慕少艾,也沒什麼。但是這女徒弟頗為大膽,後來甚至還追來了京城。但是當年的路太傅卻始終對她避而不見。”
“她來了京城?”前麵的故事蕭辭並不意外,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後續。
溫闕平靜地說道:“不錯,聽裴公公的意思,這姑娘容貌武功都是一等,若是放在江湖中,也應當是一方人物。但太傅畢竟是一屆文臣,並不與她投緣。”
這些基本與蕭辭在落亭山上所知如出一轍。“相爺該不會要跟我說,這位姑娘隔了二三十年,還在計較那點年少時的舊事,蓄意報複太傅吧?”
“並非她蓄意報複,而是這位姑娘,一直都沒有離開京城。”溫闕的聲音像是一條毒蛇,冷冷地趴在蕭辭的後背上。但是她卻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下一刻它便爬走了。
溫闕繼續道:“這姑娘頗為聰慧,找不到太傅,便找了當是尚隻是皇子的先皇……”
蕭辭神色瞬間便冷下來。她打斷了溫闕,道:“相爺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這種事情未經查證且有辱先皇,升鬥小民閒聊也就罷了,你我是什麼身份,豈可亂說?”
“不過是幾句閒話,殿下何必動怒。”溫闕似乎料到了蕭辭的反應,並不驚訝退縮,眼神中反而有精光一閃而過。“而且據裴公公所說,似乎托先帝還對她頗為照顧,才讓她有機會立足京城。”
“這麼說來,相爺是有這位女子的消息了?”蕭辭故作有興趣的樣子。“請問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方?”
“殿下說笑了。在下一介文官,不過是偶然間聽了些閒言碎語,哪裡能就此將人捉拿歸案了。”
“既然相爺沒有什麼確切的線索,那此事便不宜再議了。”蕭辭再不容許他繼續說下去。她手中的粗瓷茶杯落下,杯底與桌麵發出刺耳的交擊聲。“相爺該關心的,應當是經世濟民的大事,不該是這些無知百姓才會傳的閒話。”
“殿下真的覺得,這些隻是閒話嗎?先帝往事,往小裡說,可能不過是流言蜚語。但是往大裡,卻可能關乎國祚。”溫闕也跟著她停下。“殿下既然想要查太傅下落,老臣便將所知和盤托出。就是不知道殿下,是否會為了和太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