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到京城的風光新人,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升遷無望後的倍受鄙夷,張朝心裡被無能和內疚反複攪擾。
加上蕭辭給的壓力,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劇烈喘息之下鼻翼微微擴張。他深吸一口氣,避開蕭辭的眼神,勉強問道:“是什麼人透露的消息?”
“什麼?”蕭辭對他早已沒了信任和耐心。
張朝對著她抱拳。“請公主告知,是何人告訴公主,裴公公與當年太傅一案有關?”
蕭辭的眉頭擰得更緊,雙眼緊緊盯著張朝。她頓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當朝丞相,溫闕。你不妨去問問他,有沒有跟其他人說過這件事?”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背在身後的手突然被握緊,滔天的怒海突然止住,心中像是有個漩渦,把所有情緒不停吸收殆儘。
蕭辭想看一眼溫言的臉色,甚至想跟溫言解釋為何會這樣說,但是因為外人在場,這個轉頭的動作到了一半便生生卡住,平白停得心有不甘。
溫言站在蕭辭身後,蕭辭看不到他暗下去的眼神。
聽了這麼久,他大概猜到了蕭辭和張朝曾經的過節。他輕輕將手從蕭辭手中抽了出來,往前跨了幾步,越過蕭辭對著張朝抱拳行禮,斯斯文文地解釋道:“張大人,殿下原本在追查太傅下落時,發現太傅的失蹤可能和落亭山有關,又想到當年裴公公可能知道陛下年輕時遊學落亭的情況,所以才派人來看看。”
蕭辭沒有打斷他,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溫言語氣平靜,好像真的隻是在解釋為什麼蕭辭會派人來西山一樣。“裴府一事,殿下也沒有預料到。不過萬幸的是發現及時,裴公公有驚無險。現下長公主府已經派人看護,大人不妨再問一問,或許還有線索。”
溫言語氣誠懇,眼神坦白,清晰的邏輯自帶說服力,即便沒有說明身份,也讓張朝無可懷疑。
張朝和蕭辭之間的劍拔弩張被溫言幾句話抹平。
“這麼多年,公主一直掛念太傅下落。所以若張大人有任何發現,還請如實相告。”溫言長長一揖,讓張朝避無可避。
若論身份,這是折煞張朝,但是溫言言行皆發自真心,又讓人不忍再隱瞞。
張朝猶豫了一下,竟然向溫言回了一禮,鄭重道:“多謝。”
這倒不是張朝客氣,而是對於這一件慘烈的滅門案,此刻他手裡的線索未免太少。
蕭辭手心一空,心裡也跟著空虛。但是有外人在,她麵上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嚴厲。“殺手呢?帶我看一看。”
“殿下,此事若與殿下無關,殿下不如早點下山。檢查犯人屍體的事,還請交給仵作。”張朝總算是說了一句有用的話。
隻可惜,他對麵的是蕭辭。
“張大人,你不要忘了,裴千源可是在本宮手裡。如果大人還想從他身上找什麼線索,不如還是好好配合本宮的要求。”
殺手的屍體單獨放在隔壁房間。
張朝帶著蕭辭來到隔壁,屍體穿得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