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朝從沒想過她居然敢這樣大膽地造假。
“你該如何查就如何查,最後懸而未決查而無果就可以了。”蕭辭說得輕鬆。“這個人我不給你,並不是為了什麼私利,而是因為他能給出的那個人,你查出來也動不了。與其到時候進退兩難,不如現在聽本宮的。”
“所以他還是說了到底是誰害他了?”張朝在對蕭辭的大膽的震驚中,終於擠出了這樣一句。
“不,他沒說,但是對方一定是個重要人物,甚至讓他不惜得罪溫闕,也要爬上我這條大船,尋求我的庇護。張朝你可以想想,在這個京城之中,溫闕都得罪不起的人,有幾個?然後再決定,這個案子要不要再查下去?”
看張朝沉默下來,蕭辭知道是時候再加一把火了。“我一句話,都可以壓了你這麼多年。如果是那個人動手,你這輩子,可還有出路?”
張朝緊閉著嘴巴,胸腔裡像是壓了塊石頭一樣。他已經在京城裡六年了,還要再蹉跎下去嗎?
蕭辭並不在意他的沉默。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陽光下,像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神。“如果你這件事情辦得足夠漂亮,我可以將另一件差事交給你,隻要你辦好了,翻身便指日可待。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辦,給我個交代。”
張朝幾乎是逃也般離開了院子,甚至沒有再向蕭辭行一行禮。
看著張朝落荒而逃的背影,蕭辭輕輕呼出一口被壓在胸腔裡的空氣,身型不露痕跡地一鬆。
蕭辭臉上那畫上去的虛假笑容終於消失了。她好像很疲憊一樣揉了揉眉心,道:“把這人看好了,彆讓他自殺,也彆讓彆人接觸他。”
她心裡裝著裴千源的那個故事,直覺告訴她恐怕也不完全是胡扯。“駙馬呢?去哪裡了?”
錢七愣了一下,但還是如實答道:“駙馬聽說前山有辯經會,想去轉轉,包小壯跟著。聽說妙歌姑娘想去前山禮佛,也跟著一起。”
一聽就是包小壯坐不住,想要出去瘋玩。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誰是主子。不過有妙歌在,倒也不用太擔心。
蕭辭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什麼時候走的?”
“有一會兒了。殿下剛剛在裡麵說話的時候,派人來報過。我看殿下在談正事,就沒有通傳。”
良久,蕭辭長長出了口氣。“罷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另一邊,溫言帶著妙歌和包小壯到了山南一麵。這一側山勢平緩,透亮的陽光灑在金色的廟頂上,金燦燦一片直晃眼。
對於佛門中人來說,辨經會大小算是個盛事。但是大俞皇室並不信奉佛教,所以大俞禮佛之風並不興盛,往來遊客並不算多,倒是有些京城中的學子願意登山攬盛,辨機忘憂。
文人雅客彙聚一堂,這佛會又有了幾分清談的意味。
溫言穿著一身淺灰色長袍,身上一點裝飾也無,仿佛是帶著丫頭和書童的學子,安安靜靜地站在一眾讀書人中毫不突兀。
溫言步速並不快,但卻很穩,身正肩平,雖沒有習武之人那般健壯,但是卻身型流暢,鬆弛卻依然挺拔。他其實並不是很想湊這種熱鬨,人多地地方總是不自在。若認真觀察,就會發現他後背有些不自然地僵直。
妙歌走在他身後半步,隻有包小壯對於出門這種事十分興奮,又跑又跳地走在前麵的山道上。
西山上佛寺興盛,道邊有不少石雕舍利塔。這些塔看上都有些年頭了,形製頗為古樸,石料經曆了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