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麼東西?敢管我們的事!”那個圓臉青年脾氣不好,此刻情緒上頭,便再也不管不顧,指著包小壯的鼻子說了不少難聽的話。
包小壯自幼在莊子裡長大,後來到了長公主府,才多少言行上受到了一定約束,這一罵把他骨子裡的暴烈都激了出來,當場擼起袖子就要上去乾架。
“夠了!”溫言端坐在桌邊,一手拉著包小壯,另一隻手緊緊捏著桌上粗糙的茶杯。“放開那位公子,他說的沒錯。”
“你又是誰?”
包小壯冷靜下來。他知道溫言才是最重要的,趕緊站在溫言身邊,但依然挺直了胸膛,一雙虎目緊緊盯著眼前幾人,學著平時淩玉的樣子,曆聲質問道:“好大的膽子!我們公子的名號,也是你們能問的?”
不知道是這一聲虛張聲勢起了效果,還是溫言周身的氣場太過於淡定,總之是一下子唬住了在場的眾人。
那個圓臉青年平息了一下,將手裡的少年往溫言桌上一推,撞的桌子“哐啷”一響,惡狠狠說道:“敢問公子大名?”
溫言心裡越發緊張,表麵上便越淡定。“你不必管我是誰,我隻想說,這少年說得沒錯。若不是他真的說到你的痛處,你也不會這樣惱羞成怒。”
“哼!連名號都不敢報,可見是無名鼠輩,憑什麼評論我們地是非。”
相對於對方的尖銳,溫言卻平靜得與周圍格格不入。“第一,你言談之中,隻有個人前途,沒有絲毫顧及到社稷百姓。論及寒門世族之爭,隻有朝廷朋黨之論,說明你無廣納天下之胸懷,隻想著玩弄權勢。”
說完第一句,溫言便漸漸抬起了眼眸,靜靜地看著對方。“第二,被這位公子兩句話便把底漏了,無謀。第三,我這小童一句便唬住了你,放開了這位小公子,無勇。”
“五年前,大俞大廈將傾之時,長公主不畏敵人刀劍之利和邊境苦寒,親至前線。換成你們,隻怕連京城大門都不敢出去。前些日子長公主出行,京城太學學子才終於敢聚集宮門。但是長公主一回城,便儘如鳥獸散去,隻留一個寒門出身的崔齊山。”
溫言的聲音一如他表情平淡。但是他姿態看似鬆弛,但是脊背卻不自覺漸漸緊繃。“不知閣下是否是這位崔公子。如果是,我尚且敬閣下有幾份勇氣。若不是……”
溫言淡淡地看向對方,輕輕地“哼”了一聲,眼底儘是輕蔑之意。“鬥筲之人,何足算也。”
因為那少年而彙聚過來的足有六七人,被溫言這樣搶白一通,臉上都有些掛不住。年輕的熱血一股腦地往腦子裡湧,有幾人忍不住開始一步步往前緊逼。
“哈哈哈說得好。還有一條,色令智昏,無腦!”那少年半邊臉紅著,還不忘拍著手哈哈大笑,似乎是嫌熱鬨還不夠似的。
那幾個青年徹底被激怒,撩起衣袖就衝上來。
“公子小心。”包小壯當即掀起旁邊地條凳朝他們砸過去。這些人雖然是讀書人的打扮,但是身上居然還有點功夫傍身,怪不得惹起事來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