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被這滅頂的感覺扼殺的時候,蕭辭推門進來了。
“怎麼在地上?”蕭辭一進來,就看到溫言臉色慘白地趴在地上。她揮退了身後拿著食盒的婢女不讓她進屋,自己則大步走到床邊來。
蕭辭俯身半抱著溫言坐起來,試圖扶著他躺回床上去。但是溫言卻固執地抱住她不肯動。
他緊緊靠著她的身體,埋頭在她頸間。深深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非花非竹香氣,才終於放鬆了一點。
“怎麼了?做噩夢了?”蕭辭環抱著他,一手摸著他的後脖梗,果不其然摸到一手冷汗。她無聲地歎了口氣,一手按在他的後心,緩緩渡了一絲真氣過去。
溫言心裡的緊張感終於稍稍平息下來。
“你為什麼不在?”溫言埋著頭,聲音悶悶的。他語氣像是質問,但是又有著無限委屈。他的臉貼著蕭辭的側頸,涼涼的全是冷汗。
蕭辭心裡一痛,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我去見裴千源了,問了些……關於梅玉寒的事情。”
話說到了一半,她卻猶豫了。“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恐怕我們的方向還是不對。”
溫言窩在她肩頭上輕輕點點頭,好像是原諒,又好像是理解。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溫言埋頭在她肩膀上,輕輕搖了搖頭。“阿辭,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好像知道那個少年是誰了。”
蕭辭心裡突然頓了一下,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聽到溫言說:“他是我父親的人。是我父親派他來的。阿辭,小時候的很多事,我想起來了。”
蕭辭維持著那個抱著他的姿勢,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你不必再查了,就是父親要殺我。”
“不會是你父親。”蕭辭武斷地否定了溫言的判斷。“先起來再說,地上涼,彆坐在地上。”
蕭辭扶著溫言回到床上,又拿了被子過來把他裹住。她意外地沒有問什麼,而是沉默地掏出手帕,一點點擦拭溫言額頭的冷汗。
溫言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說道:“在我們去落亭山的路上,你曾經招過一個會唱歌彈琴的小孩子來船上,你可還記得他?”
蕭辭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提這點小茬,神色一時訕訕。“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提這事?”
“我覺得這次出現在茶亭裡的少年,就是那個唱歌的秋兒。”溫言坐在床上,仰著頭看她,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讚同。“其實我對於從家鄉來京城那段時間的很多記憶都是模糊的,但是我剛才半夢半醒中,發現我在來京城的路上就認識他了。”
溫言神色凝重,麵色蒼白,死死抓著蕭辭的手,吃力地順著剛剛的夢回憶那段模糊的記憶。
“我對小時候的很多事都記不太清了。但是我小時候肯定不是住在京城的,而是一個小